西州,城北文府大院。
大厅内坐满了文家人,连在山里求仙问道久不露面的文天枢都端坐在主位上。
人多起来了,就免不得有人多嘴,“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,把大家找来有什么事,就说吧。”
文子尧点了点人头,“三叔,老二还没来,兹事体大,还是等他到再一起说吧。”
“那个没出息的货,不知道现在在那个女人的肚皮上,等他作甚。”
他们文氏一支本是跟着前朝先祖皇帝的重臣,代代出大名士,可朝廷夺权,子孙不肖,最后只落得在蛮荒之地守要塞的苦差。
因着这事,文氏内里已没有什么可供天下学子向往的,曾经引以为傲的家学只是一个撑门面的花架子,连文家人自己都能看出来,他们已经没有学识与气度,如今天天只想着如何过日子。
主位上仍旧闭目养神的文天枢,听着自己三弟这话,悠悠出口,“三弟,慎言,文家人不应说此粗鄙之语。”
老爷子发了话,大厅安静了下来,毕竟,他现在还是文家名义上的当家人嘛。
又过了一刻钟,文子舜才姗姗来迟,赔礼告罪之后坐在了自己三叔的下手位。
眼看人到齐了,文天枢才发言议事,不过他就起个头,正经事情还是文子尧来办。
文子尧一副文人的打扮,收了折扇,缓缓道,“今日急着找各位来,是为一件大事,朝廷的官盐文书到了,这次他们不要铁矿,要出钱买,而且说因为产量不高,价格要翻倍。”
话音刚落,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。
乱哄哄地,也听不清楚大家说什么,文子尧出声制止道,“大家有什么就站出来说吧。”
“这盐是必须搞到手的,手下的百姓可以不管,但年初答应给塞北呼延的可不能少,若是被他知道了我们耍了他,非得带兵灭了我们。”
“是啊,他年初已经付了一百匹战马的定金,这事我们可不占理啊。”
文老二看着叔叔们围攻自家大房,咻的站出来道,“你们说得轻巧,往年只要铁矿还好说,只不是多安排些流民下矿挖就是。”
“现在,他们要的是银子,白花花的银子,银子呢?你们给?”
这话说得两人都闭了嘴,不过还是不死心道,“文二,你这话也不能这样说,这家是你大哥当着,这事啊,还得他仔细考虑,当初可是他说要和塞北那群人做生意的。”
阴阳怪气的声音此起彼伏,“就是,当初我就说了,有风险,可你大哥为了些战马,就做起了这贩盐的生意,这肯定是上京收到消息,才停了我们官盐。”
风凉话犹如冰水,浇地人心头一凉,文子舜吼叫道,“当初大家商议的时候,你们谁不是同意贩盐的,如今出了事,又全部怪我大哥。你们真行,好处都想捞,风险一点都不担,这算盘打得真精!”
对面的男子被说中,面子更挂不住,更为激动道,“文二,你怎么和三叔讲话呢,明明就是你们大房有不臣之心,想拉我们下水。”
“我呸!!什么三叔?文连曲,我告诉你,就是我爹心软,才让你在西州荣华富贵、好吃好喝,若不只是我们,你们能有今日?”
文连曲脸都被气红,想反驳,但又没有什么好说的,愤而摔了茶杯扭头向外走。
“好了,闹哄哄地像什么样子?”文天枢似乎结束了自己的静坐,开口道,“三弟,子舜,回来坐下。”
文老爷子说话管用,两个人也没用什么人劝,自己就坐回去了,大家又恢复刚才那样,没有什么吵架的样子。
文天枢说出了决定,“这银子,我们是出不起的,这盐,我们也要按时给塞北呼延。”
“子尧,给江州写信吧,出银子和铁矿,向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