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酒新熟山中归,黄鸡啄黍秋正肥。
呼童烹鸡酌白酒,儿女嬉笑牵人衣。
高歌取醉欲自慰,起舞落日争光辉。
游说万乘苦不早,著鞭跨马涉远道。
会稽愚妇轻买臣,余亦辞家西入秦。
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
落笔力顶千钧,倾势而下,行笔婉转自如,有急有缓地荡漾在舒畅的韵律中。字体奔放豪逸,笔画连绵不断,有着飞檐走壁之险。整首诗一气呵成,给人以痛快淋漓之感。落款是青莲居士。
屋子一明两暗:明间为客堂,右侧是李白夫妇居住的卧室,左侧是伯禽、平阳的卧室。屋地上,铺了白茅编成的席子,甚是好看。
众人席地而坐。
赵季的婆娘领着女儿端着茶桌进来,放置在文思、公孙大娘面前。雨泽等人见状,忙去帮忙。
赵季忙说不合适,公孙大娘说自家人,无需客套。文思便不说什么。
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只有五哥才能写出这样的诗来。”天宝望着墙上的字,说。
“我虽然没有见到李仙人,但从这首诗中,应该看出,李仙人是大才。”公孙大娘说。
“咳!师太应该明白的。像姑爷这样的性情,是不能进身官场的。武后在《臣轨》中说:夫修身正行,不可以不慎。谋虑机权,不可以不密。忧患生于所忽,祸害兴于细微。”文思说。
“我师父曾对我说过:武后之才智不在太宗之下,武后之魄力却在太宗之上。武后细观历朝历代,唯有周朝之制,才是人间正道。于是废唐复周。尚武王之道,行周公之礼。以保李家天下,延续万年。”公孙大娘说。
“武后为李家人着想,偏偏李家人不领情,真是莫大的笑话。武后四个儿子,唯有章怀太子,最像武后。谁知遭人陷害,英年早逝。”文思说。
紫风、玄风帮着赵季婆娘把饭菜准备好,端了上来。吃罢饭,文思邀公孙大娘、天宝、阿蛮上白兆山来。众弟子则留在山下等候。
山路弯弯,风景秀丽,阿蛮心里惆怅起来,一个问题涌上了他的脑海:李白让我们来安州的目的是什么?真的是来看望伯禽平阳吗?
天宝见阿蛮闷闷不乐,放慢脚步,说:“五哥真会找地方。我也喜欢这里。”
“真是井底之蛙。天下美景,多如牛毛,怕你见一个喜欢一个呢!”阿蛮说。
“喜欢美景,又不是喜欢人,你吃醋什么?”天宝笑着说。
“秀色可餐。有了美景,自然要有美酒;有了美酒,身边岂能没有佳人?”阿蛮嘲笑着说。
“我才不会像阿爹那样呢!今生今世,只爱你一人。”天宝脸色阴沉下来,说。
“你也不要哄我,我在的时候,你对我好就足够了。到了长安,我也有了别的事情,你也有了功名。你喜欢谁,爱谁,我才不管呢。”阿蛮说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到时候,你可不能吃醋。”天宝说。
“你们俩个在说什么呢?”公孙大娘见俩人落后,停住脚步,喊。俩人忙赶了上来。
“阿蛮说,到了长安,我就可以喜欢别的女子了。”天宝说。
公孙大娘闻听,哈哈大笑,拉起天宝的手,继续向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