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腹中荡回一阵水样的来回反震。
牛腹里的内脏和血在仪程刚开始杀牛的时候不都放光了么,哪来的水?
巫医忍不住又推了推,只是稍微用了点力,毫无征兆得,从牛腹破口处,滑出一个巨大的半透明肉色液球,才滑出一半,“哗”得一声破裂,和腥臊的黏液一起,蜷缩成团,赤身裸体的巴桑滚了出来。
跪伏着努力起身的巴桑剧烈得咳嗽,呕吐着,吐出大滩卡在喉咙的黏液和异物,大口大口得呼吸着,用力哼掉堵住鼻孔裹着黏液的血块,迷离的眼神四下张望,双臂张开双手呈爪状,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。
看这随时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样子,巫医松了口气,示意把自己扶起来。同时让徒弟囡囡指挥这些下人把巴桑带下去清理干净,真是太臭了。
次日清晨,孛儿只斤听从中原文人指点,主动等在大汗帐外,大汗一醒,便遵从召唤汇报喜讯。
“巴桑救活了,刚开始让喝牛奶,马奶,喝什么吐什么,后来吐着吐着就习惯了,现在能喂些米粥进去。巫医早上去查看过,说,成了。”
“嗯”
“只是。。。”
“嗯?”
“只是代价有点大。”
大汗看了他一眼示意继续,“不止那些奴隶,巴桑部挑出来派在内围护卫的三百精锐,近乎全灭。”
大汗也不禁有些可惜,能有资格被挑出来的必为骨干战力,一朝团灭,巴桑部差不多也就废了,没个几年的大小战斗汰选,死掉一批倒霉蛋,养出有战斗经验的新骨干,战力是养不回来的,没骨干的部队打打顺风战还可以,遇上硬战很容易崩。
不过这也就罢了,不算大事。让大汗在意的是:人的变数,献祭的人数不是要求的九十九个,不知道会不会对以后能否施法成功产生影响,不过这也不是他现在需要烦的具体问题,留给巫医慢慢琢磨好了。
“另外巫医让放火把那边烧透了,说是免得化为厉鬼,或成邪祟,侵害人间。”
大汗有些无语,你开个禁术一下子就死几百号人,到底谁才邪祟哦,挥手道,“按他说的办。”
孛儿只斤有些不舍“军中带的麻油和动物脂油都不多,万一遇到战事。”
原先不抱多少期待的禁术施法成功,大汗心情不错,耐着性子多说了几句“就算他们化成鬼,生前都不怕他们,死后能奈我们何,怕是不用怕的。你知道军中最怕的是哪两样么?”
一根接一根手指弹出“疫病还有谣言。这么多尸体,不烧掉很可能会引起疫病,大军因为疫病走着走着垮掉的大有先例,趁着现在大队没到,赶紧烧掉,免得疫病四起。昨晚参加护卫的人说是说都挑过的,也严令过不许乱说,可一定会有人说出去的,很快就都知道了,一把大火全给烧了,越旺越好,让他们都看到,让这事有个了结,也让他们安心,让他们都知道无论邪祟还是厉鬼都按巫医说的净化掉了,谣言传的时候,便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。格局大一点,油是获取不易,慢慢积累总是能累起来的,之前辛辛苦苦屯着不就是用的么?现在正是该用的时候。”
“儿臣受教。”
“他们到隘口了么?”
大汗看似随意得问了句,但孛儿只斤心里很清楚,军队是权力的根本,大汗肯定是时刻关注并清清楚楚算着行军进度,赶忙回复道“前锋已经在过隘口了。”
“好,抓紧处理完这边的事,你就去那边帮忙吧,年轻人多做点,累不着的。”
“儿臣不累,愿为父王分忧。”
让手下去取油运到巴桑部处,孛儿只斤便先去看望巴桑,他不喜欢人肉的焦味和天空中不时飘落的焦灰,觉得沾上都是晦气。巴桑既然活过来了,后续这些脏活累活便要交给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