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的人自己去做,按中原文人的话说“如果都让你帮忙做完了,他什么活都不需要干,那便不知道这个过程有多累有多难,那你做得再多,他都不知道你的好,更不会念你的好。”
人情世故上,孛儿只斤对文人的话很是信服,使用起来也颇有心得,能举一反三。
走到巴桑毡房门口,便看到一个浮肿猪头坐在毡房外不远处拔胸毛,上下颚时不时凸起,刚在营地里偶遇后一路引着来到帐前的护卫凑近了轻声解释道“那是要死的朝格仓。”
“要死的朝格仓?怎么肿成这样?”孛儿只斤忍不住又朝那人看了一眼,还真没认出来。
“是啊,就是他,他说自己牙齿掉光了,嘴里长了骨刺,一直拿舌头在那舔。”
“真掉光了?”
“哪有,给看过,他那口狗牙都在呢,哈哈哈哈。”
孛儿只斤应着笑笑
“真的,他好些牙和我们不一样,很尖,那大门牙长得跟鼹鼠似的,牙旁是有几个凸起的白点,不过一点都不尖,如果那是他说的骨刺,还真戳不死人。”
“他这是在拔毛?”
“是的,也是个狠人,胸口毛一根一根地往下揪,胸口有毛这不很正常么,他是长了点,可这一根根得揪,看着都疼。”
不再管他,低头钻进门帘掀着的毡房,刚进去,一股恶臭扑面而来,让猝不及防的孛儿只斤眯上眼睛定在那,缓了一个呼吸,才强忍着进去。
文人的孙女囡囡倒是手脚麻利,能闻到臭味中夹杂着呕吐物的异味,扫视一周没看到污秽。
对上巴桑的眼睛,孛儿只斤心里闪过一丝异样,虽然他不会什么玄妙的读心术,但是对眼神有天生的敏感,回味了下,刚眼神相对的刹那,他感到巴桑眼中的困惑,是那种“我是谁,我在哪的困惑”,不过也能理解,刚经历禁术,要死没死,有这困惑很正常,只是眼神中却没有那种熟悉的亲近感,好在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。
巴桑先开了口“来啦。”
“来了,感觉怎么样?”
“好点了,就是困。”
“嗯,巫医后来有来过么?”
巴桑没有回答,看向跪坐在一旁的囡囡,囡囡赶紧回复道“回禀小王爷,师尊来过,说没有大碍。”说着递上一粒蓝色药丸示意含进嘴里。
伸手接药的孛儿只斤眼角余光瞥到巴桑眼神有些奇怪,似乎在确定着什么,不待孛儿只斤细想,巴桑便开口道:“听他们说你一直在忙前忙后。”
孛儿只斤稍微犹豫了下,觉得囡囡是中原文人的孙女,应该不会害自己,便笑着将药丸含进嘴里,药丸很快在舌尖化开,一股清明直冲脑门,就像有人捏着后脑勺上通下达的神经枢纽,突然松开,舒爽冲向四肢百泰,鼻尖的恶臭都淡了,人也跟着清爽许多,舒服得抖了个哆嗦,脸角抽了抽,这才回应道“我们是兄弟,能把你救回来就好,其他的都不是事。”
“还是要谢谢你的。我这没什么事,要不你先去忙,我这,臭。”
“臭男人臭男人,不臭算什么男人,没事,过几天就好。”示意囡囡搬张椅子过来,坐到近前以示亲近,按说也是正常对话,可孛儿只斤也不知道怎么的,就是觉得哪怪,太客气了?还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