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话告一段落,两人无言静坐了一会儿。苏衡兴致勃勃喂鱼半点没有不自在,梁蒿竟也坐在旁边的石板上看得津津有味。
水中的鱼漂从动荡到安静,鱼钩进进出出,直到日光西斜,天光黯淡。
风中的凉意渐深,盒子里剩下最后一条蚯蚓。
“外面的人都道将军招揽了一个陈国的大才,将军回京当日进宫面圣,圣上听闻你博学高才,想招你进宫。”
梁蒿毫无预兆地开口,说的话还和苏衡相关,苏衡的目光暂时离开鱼漂,转向梁蒿。
“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,事实如何,公子心知肚明。大将军不得已以您卧病在床为由把事情往后推了,因此才不能让公子你出府门,并非是想将你囿于府中。”
哦,原来是在给秦恪解释开脱。
不过,有什么意义呢?想让自己对他在吴帝面前的遮掩感恩戴德,进而原谅他以往的所作所为?这不免有些天真了吧,毕竟罪魁祸首就是秦将军啊。
苏衡看着梁蒿,语气淡淡带有嘲意:“所以呢?你是想告诉我秦将军其实是乐于助人的好人?那能不能麻烦他好人做到底,将我送回陈国呢?”
“你!”梁蒿气急。这人真是不知好歹,将军为了这人花了多少心思,把人护得密不漏风又照顾得无微不至,结果……
哼,简直又臭又硬!
接下来几天,苏衡过得十分惬意,日常除了吃饭睡觉喝药,就是看小五从外面搜集来的话本、躺在院子里晒太阳,再有就是去院外别的地方消消食,路上碰到的府中之人都对他恭敬有礼。
自从那天赶走秦恪怼开梁蒿,他们两个就再没找过来了。
听小五说将军的生辰快到了,府上正忙着准备生日宴。看来那两人应该是在忙着这件事了。
舒心亭旁边的空地上搭起了戏台,苏衡出去转的时候看见了。
最近府中的仆人们也进进出出,来去匆匆,整个将军府都忙起来了,就他住的院子里依旧一派平静,不紧不慢,安闲度日。
苏衡:【突然有一种咸鱼的优越感呢。】
909:【开心.jpg,宿主开心就好。】
苏衡:【摸摸头.jpg】
秦恪的生辰如期而至,当日镇国将军府门前良驹软轿堆满街,锦衣华服连成片,门口的迎宾要笑僵了脸,登记礼单的锦布长得坠到地下。
进了门,所有的来宾都被人引到戏台前摆放的一片桌椅前,那里还准备了足够多精致的茶水糕点供人享用。
梁蒿神采奕奕,带着亲切的笑容穿梭于人群之间,向各色的人招呼致意,不时停下与某人热情攀谈。
不知道的人,看见他那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周旋的劲头,还以为他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呢。
不管前院和舒心亭那边怎样繁忙嘈杂,不管梁蒿如何表面风光实则满心疲惫,真正的主人正安稳地坐在同样惬意的苏衡的屋子里,陪他吃早饭。
苏衡来到将军府,第一日早饭就吃得晚,后面再没改过来,一直比其他人晚一个时辰。不过没什么不方便的,因为将军一开始就给他单独开了灶房。
喝完最后一口粥,拿小五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,苏衡看向依然坐在对面的男人,疑惑道:“今日将军难道不用去前面迎接宾客吗?”怎么没事人一样坐在我这里。
而且,没记错的话,他们上次又是不欢而散,还在冷战之中吧,秦恪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。
大将军心胸这么宽广的吗?
秦恪轻笑:“外边有梁蒿在,我晚一些去无妨。”
苏衡点头。
一想也是,重要的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,秦恪只要稍晚些应付一下六部高官和皇室王爷就行,其他的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