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灯笼花”继续说:
“当时朱校长我们只想把迎检工作做好,别坏了学校的名声,管他教委主任是不是喜好搞突击,迎检查,反正学校全力以赴,尽最大努力迎检。
我是学校教导主任,只出一只鸡,朱校长破费可就大了,掏了不少鱼肉钱。
你看看,学校因此事,既劳民,又伤财,我们图的是啥呢?还挨你们二位的批评,划不来!”“灯笼花”委屈地说。”
志远说:“结果公社的那主任不是没来吗?听说是为迎接省厅领导检查,赶到地区教委领任务去了。
准备的美味佳肴,还不是你们老师们自己解个馋,吃个痛快?”
“灯笼花”笑了,说:
“把你撇了,没吃上,有意见了,还是心疼你那只鸡?”
志远说:“什么鸡不鸡的,再抓几只去,我也没意见。可结果呢,听说省厅领导又改了地方,没来咱公社了。”
“梦鸭蛋儿”说:
“哦,我想起来了,上次省厅上,是我爸带人来贤城地区做调研。没想到,耽误了公社教委检查你们工作。”
“灯笼花”说:“哦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你爸爸来,我们就不怕了,还做什么准备?他若真的来了,就好了,对我们生产大队的学校肯定有好处。”
“梦鸭蛋儿”说:“对了,我带来的礼物,还没给你,差点忘了。”
说着,她打开背包,掏出八本教学资料,递给“灯笼花”。
“又给我带资料来,这几年可不少让你操心,还费钱。
我校老师可高兴了,说我有个在省里工作的好同学,多方便。在提高我校教学质量方面,你可帮了大忙。
有的老师还说呢,咱这山里,快跟省城学校一样了。
真的谢谢你呀!”
“这算不了什么,干啥啥方便嘛!我这些书籍资料,都是内部价。只是这一路上,带着有点累。
相比起来,山里老师不容易啊。正如那位佚名作者所写的《板书有感》那样:
‘字斟句酌细推敲,拈精撮要费咀嚼。半亩方塘长流水,呕心沥血育新苗’。”
随后,他们又聊了些熟悉的同学,聊了松树沟的知青以及社员们。
最后,聊起了“灯笼花”和她的家庭。
“灯笼花”说起了她没转正的苦恼,还说起现在一家人的生活遭遇。
“你不知道,我们这两年过的多苦多累。哪像你们一家,熬到头了,日子越来越好。
可我们,越来越差,掉在苦坑里爬不上来了。”
她说的是实情。
自农村分田到户后,“灯笼花”和志远都分了责任田,不再由生产小队记工分,不再与社员们同样分粮食。
他们每月只有5元钱的生活补贴,上有老,下有小,承受着工作和生活的两头压力。干完公家的活,又要到自己的田间地里耕种。
“灯笼花”还有一项担子在肩上,就是复习备考。
那些已转正的民师,如今拿国家的工资,吃供应的粮食,不需种责任田了。
看到高老师和志远家的困难劲儿,转正的几个老师们就相约着,到他家责任田帮忙,拉耧、撒种,插秧和收割,往往是一身泥土,满脸汗水。
相邻田里干活的关巧巧看着一大群老师们,在高老师责任田里劳动,说:
“高老师,志远呐,你家好人缘呀!”
志远说:“你看,我家里忙的一塌糊涂,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,没办法帮你们家种地了啊!”
“灯笼花”也说:“巧巧,你帮我们学校的孩子们看电影,但现在都有责任田,我们帮不了你家种地,学生们也帮不了你,真的抱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