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步校尉带兵沿街巡逻。
寿春府衙大门外,增加了许多兵丁,分立两行,弓上弦,刀出鞘,明盔亮甲,威武肃静。
不大一会儿,从汝南郡赶来的豫州刺史谢奕,从下邳郡赶来的徐州刺史荀羡,各自率领五品以上文武官员来到寿春。
今天是大晋征北将军,持节,都督兖、豫、徐三州诸军事,广陵公陈谦召开全体军事会议的日子。
寿春上空,战云密布,杀气冲天。
府衙中堂,谢奕和荀羡领衔众文武分立东西两厢。
他们身后排列着陈谦亲兵两队,手按佩剑,目不斜视,像钉子一样直立不动,一派肃杀景象。
不大一会儿,屏风后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。
身穿一身亮银盔甲的陈谦出现在众人面前,身后跟着两个亲兵,一人双手捧着一柄挂着明黄流苏的九龙宝剑,这是“天子之剑”;一人手里持着代表皇帝亲临的旄节。
走到中堂中间座榻前,陈谦当中站立,两名亲兵一左一右肃立身侧。
众人不禁心中惊惧,看来这个会有些不一样了,忙一起躬身拱手道:“参见征北将军!”
陈谦左右环顾了一下,淡淡地吐出两个字:“免礼。”
众人起身后,陈谦对谢奕、荀羡点头道:“安西将军、北中郎将,请坐。”
二人略一欠身,随陈谦一起坐下。
谢奕和荀羡有好几年没见陈谦了,他们带来的文武官员中有许多人还没见过陈谦,只是曾经听说过。
众人偷偷望去,只见陈谦瘦长面孔,剑眉入鬓,细目含威,虽然年龄不大,但一派大将风范,秉节持重,从容自若,一条淡淡的疤痕贯穿左眼,给这张脸上增添了几分狠厉之色。
陈谦清了清嗓子,语调平稳而又低沉地开口道:“安西将军、北中郎将带领诸公守卫我大晋北陲,多年来,不辞辛劳,摩顶放踵……”
一开口,就称赞了在场人,大家心中既高兴又感奋。
荀羡心道,几年不见,这陈谦真是变化不小啊。
只听陈谦继续道:“两个月前,鲜卑胡虏大举南下入侵我兖州诸郡,令我大晋损兵折将,百姓流离,所过之处,烧杀抢掠,赤地千里,炊烟断绝,圣心仁慈,不胜担忧啊。”
说到这里,他提高了嗓门接着道:“陛下命我都督兖、豫、徐三州诸军事,率军三万,会同寿春五万,共计八万大军,北上收复兖州,临行前,陛下亲自送行,督责甚切,望诸公勿负上意!”
中堂上鸦雀无声,掉一根针都会清晰可闻,只有陈谦略带有鼻音的建康官腔回荡在上空,传来了回音。
略一停顿,他又道:“我已令刘遁负责督造渡河战船,日夜不息,十日后,大军将渡河与鲜卑胡虏决战。”
说着他看向荀羡道:“由北中郎将率军五万出彭城郡(今江苏徐州市),在东线策应我主力大军决战。”
荀羡在座中拱手道:“遵征北将军之命。”
接着,陈谦看向谢奕又道:“由安西将军率军五万,出新蔡(今河南驻马店市)在西线策应。”
“这……”谢奕沉吟了一下。
陈谦剑眉一挑道:“安西将军有何顾虑?”
“哦,我豫州总共也就七万人马,北有氐秦,西有鲜卑,两面受敌,怎能分出五万人马来策应兖州?”谢奕手抚络腮胡须,粗声粗气地道。
他是谢石、谢安的大哥,谢尚的堂弟,能坐到豫州刺史的位子上,其主要原因,他还有另一个身份,就是桓温的布衣之交,铁哥们。
当初确定豫州刺史人选时,清谈派和荆州派争执不下,最后共同推选了他,这个具有双重身份的人,所以谢奕自觉哪一方都离不了他,有恃无恐,平时就嚣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