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异于喜从天降。
仔细听取了陈宝的详细汇报并反复询问,终于放下了心。
他知道司马熙雯此时已是性命暂时无忧。
但司马熙雯的处境又让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。
这个娇滴滴,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,在张蚝、苻坚手里多一个时辰,就多一分危险,唉……
陈谦头脑中冒出了许多可能性,最令他百爪挠心的就是她的清白,但不管怎样,也得先救出来人再说。
他没见过苻坚也没见过张蚝,但据陈宝所描述,这二人分明是为了司马熙雯的姿色,先后下了手。
一个是劫掠,一个是强留。
“你们先下去歇息,好好睡一觉,明天再说。”陈谦一边在大堂踱步一边道:“次论、叔夏,你们二人带领的军兵去领双份饷银和元日节用度一应物品。”
朱序和桓伊二人领命退出了大堂。
“广陵公,我看不必歇息了,我们即刻动身去长安吧,夫人处在危险中,迟则生变啊。”陈宝瞪着通红的眼珠子,激动地白须直颤道。
“我知道,陈宝,你此刻什么都别想,已经几日几夜没睡觉了,现在就去歇息!”陈谦手捋着下颌的那根毛,语调平淡,但不容置疑地道。
陈宝只得站起身来,跟随亲兵出去了。
“陈安,你派人连夜去长安,通知你那个客栈准备一下,如果不出意外,我明日一早动身。”
“遵命,公子。”陈安答应着,又犹豫道:“公子,你和谁去?”
“我和仲祖,再带几个亲兵去,人多了更容易坏事。”陈谦一边踱步一边道。
“公子……”陈安急了,“你们都从来没去过长安,我好歹还去过一次,你怎么不带我去?”
陈谦转过身来,眼神温和中带着痛爱的看着明显消瘦了的陈安,但口气却是斩钉截铁地道:“你必须在谯郡休息!从长安回来到现在,十几日了还未曾休息过,你不是铁人!这是将令!”
“那不行,我一定得去,公子,这是我职责范围里的事情,如果行军打仗,我可以不去了,但这是去氐人国都,危机四伏。”急的陈安唾沫星子直飞。
“你快去传令吧,让长安的客栈准备留好房间即可,退下吧。”陈谦板起了脸,皱眉道。
陈安只得拱手,悻悻地退了下去。
陈谦回到座榻中,匆匆提笔给岳父司马晞回了信,表示自己正在全力以赴搜寻,请他勿要担心;但信中并未提及司马熙雯在哪的事,更未提及自己要去长安。
这种事一旦走漏消息,司马熙雯是武陵王之女,广陵公夫人,那她就成了苻坚的一个大筹码了,除非有巨大的利益交换,否则真就永远回不来了。
随后,他令亲兵把谢石和王蕴叫来。
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二人先后来到大堂。
见陈谦正在忙着批复公文,静静地站在堂口处,没敢打扰。
过了一会儿,陈谦从案几上抬起头,似乎是刚刚看见了他俩,摆手道:“你们来了,过来坐嘛。”
二人过来坐下,抬头看着陈谦,等候吩咐。
他们发现,连日来,这位年轻英武的顶头上司蜡黄面容上,忧愤之色渐渐消退,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怅然之意。
“石奴,叔仁,我明日一早要出趟远门,多则三个月,少则月余回来,兖州诸事务,就由你俩暂代。”陈谦揉了揉疲惫的双眼,边道。
二人同时一惊,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王蕴躬身道:“特进大人,您要去这么久啊。”
“叔仁,你这方面担子比较重,我最关心的是开春的春耕农作,过了十五准备农具,争取正月之前发放下去,切不可耽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