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夫人脸色一变，抢先一步开始叫唤起来，“贵妃？娴贵妃不好端端待在宫里，三更半夜出宫又是何等道理？难不成贵妃娘娘要徇私偏向？舞弊亲族？哎哟喂，我的天爷呀！这还有没有天理了？”
“放肆！”戚完璧猛地一拍桌子，“我是求了陛下恩典，探望长乐郡主才能出宫省亲。本宫省亲，想是何时便是何时，轮得到你来置喙？”
“我的妹妹神志不清，你的儿子心安神定。到头来你们一家是飞上枝头，留我妹妹一个夜不能寐。你家笑我家哭，若非我妹妹福大命大，有贵人相助留下一命，不然她黄土白骨，我一家投告无门，无处申冤。”戚完璧紧盯着，眼睛发红，噙着泪水却不肯落下。
戚晚安像是听进去了什么，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下来，赤脚踉踉跄跄地跑向戚完璧身边，“长姐……长姐……”
“晚安！”戚婉宁忙去扶她，她已经摔进了戚完璧怀里。
戚晚安仰着苍白的脸，紧紧抓着戚完璧的衣裳，满脸惶恐不安地往姐姐怀里藏，嘴里喃喃道：“长姐，我怕……长姐……”
她头发散乱，衣衫单薄，赤脚站在地上，眼眶微红，仿佛是被所有人抛弃了。
“莫怕，晚安，姐姐在这里。”戚完璧紧紧搂住了戚晚安。
戚完璧转头看向了永益侯夫妇，咬着牙道：“本宫的妹妹是扫眉才女，锦心绣口，若是当真一辈子浑浑噩噩，本宫定要将你那不学无术的儿子扒皮抽筋，生吞活剥了！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抬手用力且优雅地揩去泪水，笑了：“好，那我们便告到御前，我戚家便是与你搏个你死我活，也要还我晚安一个公道。我要你们家破人亡，妻离子散，看着自己是个什么下场。”
戚完璧转过身，拖曳着长袍，直奔拱门而去。
如今宫门早已上钥，她若是想要把事情闹大，告到御前，要么夜半鸣鼓，要么夜扣宫门，别无他法。
永益侯脸色大变，知道她想要做什么，大惊道：“快去拦她！”
原本有优势在他，但若是戚家非要闹大，不是两败俱伤，就是惠帝偏袒戚家。
毕竟这些年来，惠帝对戚晚安的喜爱那是有目共睹的。若是惊动了太后，那便更加是无力回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