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坑道,有一方五尺来高的黑漆铁门,卢疯子踢了两脚,哐哐响。
“谁啊!”里面儿传来声响。
“妈的你老子!”卢疯子把手插在皮带上,昂着头。
接着铁门里更灯亮了,伴随着一串钥匙声,开门看见是个五六十岁的猥琐老汉,斜盖着一顶帽子,警服袖子长了一大截。
“卢团长。”老汉哈腰道,“您老怎么亲自来了?”
“妈的巴子,瞧你这德行,糟蹋了不少姑娘吧?”
“不敢不敢...”看守老汉点头哈腰,先把烟卷儿给卢疯子点上,然后领着我们一队人往里走。
进了铁门还得下十来梯阶,地窖不大,但是很严实,我心里估摸着当时为了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,我那姨父的商会铁定没少下功夫。
“喂了没?”卢疯子问。
按理今天送走,提前得每人灌几口猪油渣拌咸粥,不然死到半道上,便亏大发了。
看守道:“饿了三天,昨天送粥来像狗似的抢,团长您瞧,鲜活得很!”
“能吃就行!”卢疯子知道,只要会抢吃的,就没多大问题。
我跟在卢疯子身后,瞧见阴暗潮湿的牢笼里没什么动静,卢疯子抽出警棍敲了敲铁栏杆,方才隐隐约约发出窸窣的声响。
“好得很,阿威,学着叫人把这些牲口拴好。”
“诶,卢团长。”我弓着背,不知道从何下手,便使唤阿和还有阿彪,接着继续跟在卢疯子身旁嘻嘻地笑着。
铁笼子很矮,只比一般狗笼子大一点,有的关了三四个,有的只容纳得下一个女人,总之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,走进闻味道真受不了。
忽然卢疯子弯腰往最里的笼子探了一眼,扶了下警帽,接着用警棍敲了三下围栏。
“这头货什么意思?”
卢疯子让看守老汉把马灯掌近些,凭借昏黄的灯光,我同众人都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里,她的当面前撒了一地的白粥。
“回团长老爷,四天没吃一口东西。”看守道。
“不吃东西?”卢疯子一歪脖子,“还有吃的吗?”
“吃的?”看守老汉,一顿才想起还有自己吃剩的半只烧鸡,“有,还有。”
看守把烧鸡双手递给卢疯子,又亲手打开笼门,抬手为卢疯子护着头。
卢疯子弯腰钻进铁笼子,另外两位姑娘下意识往一边缩了缩,只有那个不吃东西的小姑娘抱着腿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。
“嘬?”卢疯子一只手拿着烧鸡,像唤狗一样,但那小姑娘还是不为所动,甚至倔强地把头偏一边。
卢疯子冷笑一声,这时候我看见身旁的人脸色有些变化,心里想这卢团长接下来是不是要用什么狠招。
只见卢疯子重重叹了口气,“怎么能不吃东西呢?路上会饿的。”
卢疯子把半只香喷喷的烧鸡又捧到小姑娘面前,口气随和,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。
小姑娘依旧不为所动,还啐了卢疯子一脸口水,就连看守老汉也在一旁劝道,叫那小姑娘多少吃点,话外意思千万不要再惹卢韦东了。
“不吃就算了吧。”卢疯子一边擦脸,一边转身把烧鸡扔了。搓着双手,擤了擤鼻子,我以为没什么事儿了,但卢疯子突然拔出腰间的警棍转身对着那小姑娘的头就是一棒,紧接着使皮鞋猛踹;手脚并用一棒棒敲在姑娘头上,瞬间惨叫声弥漫整个地窖。卢疯子打起人来心狠手辣,直把那姑娘打得血肉横飞竟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,血溅了一地,直到没什么声响了卢疯子才停手。
那小姑娘本来身子就虚,这一顿打差不多就要了她的命,刚才还水嫩的脸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了,躺在地上抽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