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弱的老头将在这儿碍眼的所有人都轰了出去，只留下了牧旌。
后者挠了挠头，尴尬的看着前者：“那个，不知道你是山长，之前是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。”
牧旌也没想到，事情竟然来了个反转。
之前去湖边看到个老头，以为是隐世的朝堂大佬之类的，没想到只是个好下棋的普通老头。
还满嘴跑火车。
后来跟个狗皮膏药似的，追着自己下棋。
而且还追到了书院里。
在书院里还胡吹大气，说可以让自己进入书院。
说林、钱二人进不了书院。
当时他还在想，这老头当自己是书院的山长不成？
没想到，竟然真的是天府书院山长。
这个身份地位，在这个世道，甚至地位还要高，就跟中科院院长差不多。
但也不一样，除了这个身份之外，他还有着一呼百应的号召力。
也就是说，他有着令皇帝也忌惮的能力。
而且，皇帝还不敢轻易得罪他，得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。
老头无力的摆了摆手：“就算是山长，不也是有着想不通、看不透的事情吗？”
“这世间没有神明，能够通达一切。”
“此话在理。”老头点了点头，“不过，你所说的那句‘实践出真知’，虽然给老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，但也让老夫又进入了一个四面墙壁的房间，无法走出来。”
“那个，我也只是随口一说，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，有时候想的太多了，就活得太累了，身体和心理都容易出问题。
“这世间，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，其他的都不是自己的，就算你能推算出相对论，就算你把大脑开发到100％，可最后死了，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……不，还留下个脑子被人供着研究、瞻仰。”
老头哑然失笑：“还是牧小友你看得开啊。”
“那个，有一首诗是这么说的，横看成岭侧成峰，远近高低各不同，不识庐山真面目，只缘身在此山中。
“意思是说，你看不到庐山的真面目，是因为你在山中，只有跳出山外，才能看清山的全貌。
“这也是观棋不语的原因之一。”
“牧小友不只是精通棋艺，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，更是出口成章，就算当世大儒，恐怕也自叹不如吧……不，老夫也自愧不如啊。”
“老先生，是你过谦了，正所谓闻道有先后，术业有专攻，比如围棋，我可是一窍不通，您可是大国手啊。”
“听牧小友这么一说，老夫倒是有些想开了……只是，格物致知乃儒门数千年来见仁见智的命题，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，若能将真正的解开这个命题，那将会是无量的功德啊……唉，也是老夫太过执着了，罢了罢了，人无完人啊。”
牧旌知道，立德、立功、立言，乃儒家的三不朽。
古往今来，多少文人雅士、社会精英、有志青年，将立德、立功、立言这“三立”，作为人生追求的目标、完善人生的典范。
立德，以他天府书院山长、当世鸿儒的身份地位，其德行是毋庸置疑的，要不然也到不了这个位置。
立功，他创办天府书院，为朝廷、为天下百姓输出了无数的英才，这等功德，自然是无量的。
接下来，恐怕只有立言了。
然而，做人立德不易，立功也难，可要想做到立言则难上加难。
古往今来，真正做到立言的屈指可数。
立言并不是简单的著书立说，而是要有自己的真知灼见，而且言行一致。
也就是说，你不能光听别人瞎掰扯，不能光学别人的言论，而不能没有自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