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手指,手沾着唾沫,翻了两页。
“今天昨天,前天···”
他的小眼睛,灵动地转动着。
翻过几页残破后,他倒吸一口:
“这里倒是确实是有一根,这个叫花纹烟斗。”
徐清雨一听,觉得有戏。
“哦,这里还有一把锤子,上个月卖给了东区的石匠。”
他把两页摘出来,全都拿给徐清雨看。
徐清雨对比着上面画着的两张图,觉得很难分得清楚。
“毛六,你看看,你是从哪个上撕下来的?”
毛六蹦跳两下,接过一看:
“这个锤子我没有见过诶,肯定是这个烟斗。”
徐清雨选择相信这个小屁孩,他顺着看到后面:
“东区农户 王铁···什么。”
“王铁锄,对,就是卖给这个人了。”
吴老头状似恍然,接过徐清雨递来的卷宗,从腋下摸出来一根鸡毛,在脚下的墨囊上沾了沾,鸡毛染上了一层油膜状的墨水:
“时间久了,这字啊,都有点看不清了。”
说着,将“铁锄”二字又描了一遍。
“王铁锄只花了六文钱,就买到了这烟斗?”
“哦,你看嘛,这数字写得还算清楚。”
徐清雨又有些怀疑,那羽锻锤,看上去就只值六文钱?
“我们这的东西都便宜,不然没人要。”
那倒也是。
徐清雨心中嘀咕。
毕竟是从臭水沟子里捞出来的。
“徐公子对烟斗很感兴趣?我们帮内还有许多滞销哩。”
徐清雨连忙摆手:
“谢谢您的好意,额···”
······
夜色下,徐清雨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前行。
臭水帮的人给自己指明了王铁锄家的位置,在东区外围,连着大片的农田。
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巡逻兵也不常上这儿来。
面前那木头墙,茅草顶的便是那王铁锄家了。
心中盘算,措辞一番,徐清雨摸到门前,叩响了门。
“谁啊?”
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,语气里带些警惕。
“大娘好心,给口饭吃吧!”
徐清雨佯装哀求道。
对方开了门,徐清雨看见一个满身补丁破絮的中年妇人,脸色蜡黄,嘴唇干紫。
“快走开,没钱给你,也没饭施舍。”
徐清雨双手合十:“大娘,我不是乞丐,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妇人这才正眼看他,见到来人的模样,顿时尖叫出声,捂嘴倒退。
“你是那,那怪胎。”
她说罢,两个毛头小子钻了出来,看到徐清雨,全都吱吱哇哇上来,要保护自己的母亲。
“快走开!快走开!”
奶声奶气,还五六岁大的模样。
徐清雨不知如何是好,后退两步,对应着接那两个小毛孩的拳头。
那妇人见到徐清雨,忽的苦大仇深起来,尖叫转成掩面而泣,哭哭啼啼。
徐清雨见此形状,更是无法理解。
直到屋子传出男人的话语声。
男人模糊的话语声停止,妇人才点头答应道:
“你进来吧,进来说吧。”
那两个毛小子收了手,全都跑回屋子里,紧靠着母亲的围裙。
徐清雨这才进了屋。
屋子不大,家徒四壁,除了母亲和孩子,还有一个男人,躺在一边,一张铺满焦黄稻草的床上。
满身缠布,一副凄惨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