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瑶一瞬间怔在原地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。
苏律师是在逼她做决定。
“林小姐，如果我作为林成斌先生的独立辩护律师，那么我会更大程度上遵从他本人的意见来进行辩护。您懂我的意思。”
话砸进她的脑子里，嗡嗡作响。
只一息她便明白了，不是他们要瞒她什么。
而是爸爸要瞒她什么。
失神的垂下头，林若瑶感觉眼眶酸的厉害。
“如果，如果我选前者的话，您会救我爸爸出来么？”
哽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车库，林若瑶抽泣到肩膀微颤。
苏律师无奈的叹下一口气。
他看出来了，这林家大小姐就算是濒临失控，也不忘试图套他的话。
“我只能说，我尽力。”
林若瑶擦了擦湿润的眼眶，抬起头强撑了个笑。
“好，我相信您。”
那双眸中的目光认真且坚定，让这个习惯了对委托人情绪冷处理的金牌律师都有些于心不忍。
悄悄朝白初初使了个眼色，一脸懵的白二小姐先是不解的愣了愣，紧接着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林若瑶肩上。
“那现在苏律师还得整合资料去办手续，你去哪带上我呗。”
林若瑶回过头看着一脸笑嘻嘻的白初初，伸手一巴掌拍了回去。
“不用了白二小姐，我不想去哪都带着你这个没脑子的累赘。”
“好心当成驴肝肺！我是怕你情绪不稳才决定屈尊降贵陪着你的！你倒好，还嫌弃起我来了！”
“我谢谢您的屈尊降贵了。”
“不要陪拉倒，谁稀罕跟着你到处折腾了！苏律师，我们走！”
白初初趾高气昂的甩了甩头，一头大波浪就差没给林若瑶全乎脸上了。
林若瑶垂眸笑了笑，转身也上了车。
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公安局大门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。
林若瑶看着后视镜驶过红绿灯的白车，眸中闪过一丝黯然。
“师傅，麻烦您掉头，回公安局。”
——
江城城中村，一栋老旧筒子楼的顶层某户房间。
屋中窗帘紧闭一片漆黑，只有一盏不停闪烁的台灯被放在床头散发着光线。
泥泞黏糊的地板上散落着针管和针头，茶几上的烟灰缸溢满了扭曲的烟头，房间角落挤着两个泡面箱子，地上还倒着一碗泡面，腥臭的汤流了一片聚集着不停晃悠的苍蝇。
嗡——
手机震动声响起，床上昏睡的人被惊醒，慌张中滚下了床，一手按在一个还沾着血迹的针头上。
“啊！我艹！”
一声惨叫过后，手机依然在地板上嗡嗡响着，头发满是油的男人混沌着双眼推开针头，困顿的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。
震动一遍遍响着，一直没有接通，直到被对面挂断。
屏幕黑了下去，男人松下一口气。
可还没等他张开嘴，屏幕叮的一声再次亮起。
“你在哪？”
刘大成两只因药物凸出来的双眼一下子睁大，嗓中沙哑的嗬嗬着。
“药没了吧？出来，给你药和钱。”
刘大成大口呼吸着屋中稀薄的空气，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‘药’这个字眼上。
“春江花月，林氏若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