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煜放下手中的东西,似乎陷入某种回忆,“想起当年,朕还这么小的时候,”他比划了一个到腰间的高度,“温大伴儿就陪在朕的身边,如今一晃眼,过去二十年多年。”
温斌点头附和,一咧嘴露出几颗稀松的黄牙,“是啊,时间过得真快,皇上如今已经长大成人,成为一代明君,奴才也老了。”
萧煜点点头,“是老了,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你也坐了二十年,是该退下来享享清福。”
温斌觉得耳畔“嗡-”的一声,浑身一颤,不可置信的搭起那双松弛的眼皮看向萧煜。
萧煜把眸光落在那张褶皱纵横的脸上,淡淡道:“前些日子北境送来几匹战马,温大伴儿就去御马监替朕好好照顾这些马,来年开春的围猎朕定能满载而归。”
“皇,皇上?”温斌脊背一寒,一双已经泛起灰白的浑浊瞳仁来回转动,殿内的暖意压得他直冒汗;
“啪嗒-”一声,一本奏折被扔在温斌面前的地上,马致远眉眼尽是冰冷地看了温斌一眼,“温掌印好好看看,这是锦衣指挥史呈上来的折子。”
温斌弯下身子拿起地上的奏折,本来不以为意,谁知一面面的翻看,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,上面记录了他收取各路大臣以及泰安郡王郭昭的田宅和银两,每一笔账何时何地,都记得清清楚楚,里面还有他与泰安郡王郭昭之间的书信来往,信封上面有他的漆印。
那漆印的图案和他右手食指上戒指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马致远粗暴的拉过温斌的戒指往红色的印泥上一按,在洁白的宣纸处落一个图案。他双手呈给皇帝萧煜。
温斌摸着手上的戒指,支撑不住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嘴里哭喊着演了起来,“皇上,老奴不知情啊——,老奴老眼昏花不能清晰视物,就算有人拿了老奴的戒指,老奴也不知道啊。”一边哭喊着,还一边巴拉着萧煜的裤腿。
萧煜对比上面一模一样的图案,眉宇之间都是厌恶之色。
马致远阴恻恻地声音响起:“这戒指奴才就没见您摘下去过,宫里的太监奴才,哪个不知道您这枚戒指,从不离手,如今证据确凿,温掌印您还有什么话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