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给我说清楚,温公公到底怎么了?”陆知蕴回首一把抓住墨兰的手,五根手指紧紧握住,指关节隐隐发白,指尖似乎要扣进墨兰手臂的肉里,疼得她惊呼一声,陆知蕴才惊觉放开。
墨兰不知道陆知蕴怎么了,眼底的乌沉是她没有见过的凝重,她揉着手臂,小心翼翼地回道:“听说温公公被削去了掌印一职,还被罚五十脊仗,幸好温掌事代其受罚......”
“你说温时受伤了?”陆知蕴的眉间显而易见的攒动,声线似乎也拉高了一些。
“听说是生生挨了五十脊仗,温掌事硬是忍着没发出一丝叫喊,执行的锦衣卫都以为人早没了,没想到最后还留着一口气,抬回西庑房去了。”墨兰听到的那个场景,想想都觉得痛,她咽了咽口水,“听说后背全是血,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,太医说了,只剩一口气在,过不了明日怕是要准备后事了。”
陆知蕴起身踱至房门口,又踱了回来,脸上浮现的是一股诡异的紧绷和森然;
怎么会,她记得上一世并没有发生此事,难道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他人的命运?
还是,说她与温时意外的交集,影响了他的命运。
不,她绝不相信未来执掌大权,权倾天下的东厂提督,掌印太监温时会在这个时候死去,那可是连阎王都害怕的狠角色。
“你去把画屏叫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墨兰刚叫了画屏进去,门外的秋菊就将墨兰拉到一侧,狐疑的眼神望向那间清木雕花木窗里坐着的人,“墨兰,为什么把画屏叫进去?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偷偷摸摸干什么?”
墨兰有些紧张的摇摇头,“主子的事情,奴婢怎么会知道。”
秋菊冷哼一声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的那个人去哪儿都不带上我的原因,不就是为了防着我嘛。”
“嘘——”墨兰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,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,“你应该叫她主子,不可造次。”墨兰理解秋菊的感受,两人都是棋子,一个却成了主子,一个还是奴婢,心里难免不平衡,她劝了劝,“如主子其实对咱们不错,你也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情,好好完成王爷交代的事情。”
秋菊一双吊梢眼眸瞬间阴沉下来,朝着墨兰的背影抿嘴冷笑,“好啊,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完成王爷交代的事情。”她不由囔囔道:“我要让王爷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忠于他的人,他所选择的陆知蕴根本不可信!”
原本上午还晴阳覆雪的天气,突然乌云密布,天际中一道银鞭一闪而过,亮的萧煜一下子闭上了眼睛,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起,殿内的小太监连忙挂上被大风吹刮的呼啦作响的清木雕花窗户。
萧煜是帝王,没有哪个帝王不在乎天象,冬天本不该打雷,冬日打雷便是天地动阳的征兆。萧煜皱着眉头,将案上的卯榫推开,显然被败坏了性质。
他随口问向一旁有些眼生的清秀太监,“你觉得朕是个明君吗?”
小太监哪儿见过这种阵仗,当即吓得一阵哆嗦,结结巴巴地道:“皇......皇上自然是明君。”
“那你说,为什么冬日会打雷!”萧煜突然剑眉倒竖,神色凌冽,带着三分怒气,也不知道是在质问眼前的小太监还是在质问这天象,还是在质问自己,“说啊——!”
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,相似要把天空劈裂成两半,见到皇帝脸上浮现的骇人冰霜,小太监瘦瘦弱弱,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,结结巴巴磕磕碰碰地道:“奴,奴才,奴才听人说过,冬日打雷必有冤屈,想必是有人在鸣冤。”
“鸣冤?”萧煜眼神一动,倏地眯起,想起上午温斌那张老泪纵横的凄惨样子,随意问了问,“那温时可还活着?”
......
西庑房内,梁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