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信此胎是女娃的传言,从而险些将他扼杀在腹中。
那与他毫无脐带之联的市纪委兄弟,又如何会心存怜悯不对他下手呢?
深宫如同砂锅。
愈到火候旺的时候,愈难熬。
······
回府的马车上,张越戈仍旧保持着出宫时的一身戾气。
楚玉瓷不敢言亦不敢怒,乖乖坐在一侧一动不动,可他光是看见她那身更换掉的衣物,满心的火气就无处发。
离宫之前,李郡为免她遭了误会,特地请他一叙,说清了来龙去脉。
但正因如此,张越戈才更为郁闷。
他前脚刚踏入院门,就立马回身将走在身后的她拽了进去。
“等——”
她尚未站稳,却也只得跟着他狂风骤雨般的脚步一路进了屋。
将将立住脚根,她将要迎接的就是他嘶哑的质问:“午前,你和他说什么了?”
楚玉瓷一怔。
“我派过去的人说,你更衣出来后和二殿下说了话。”他搭在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,“不准说谎!立马如实回答!”
她不敢缩肩膀反抗他,遂低声回答:“二殿下为感谢我救他一次,恩准了我的请礼……”
“他送你什么了?”
张越戈未从李郡那里听到此事,心脏都焦躁难耐。
楚玉瓷眨了眨眼:“我和嬷嬷欲设店铺的事您应该知道的,所以,二殿下应了我官家的贸易凭证……”
他眉心狠拧,手上用劲都猝然大了,捏得她骨头直疼。
“……就这个东西?”
张越戈一双沉眸燎了火,盯着她的视线都炙热无比。
望着她瑟缩的动作,他气不打一处来,转念就想到那个被自己安放于柜内多时的贸易凭证……
早在皖月把她们的打算和他从头到尾说过的那日下午,他就火速派人要到了这个物件。
他想着等她来寻自己开口时就交给她,顺势再让她多依赖依赖自己。
但他没料到,她居然直接跳过他,向他人寻求帮助!
“阿屿,这个东西,我也可以给你的!”
张越戈目眦欲裂,钳着她下颌强迫她抬头:“你早些时日不就需要这个了吗?”
他紧锁她眼眸,咬牙切齿:“为何不直接和我讲!?”
他周身气势太过怖人,如裹挟了雷暴袭来,打得她措手不及。
“我……”她支支吾吾,躲闪的模样看得他心碎,“二殿下说了什么都可以,更何况,只是一个凭证而已——”
张越戈满目疮痍,心都要被她戳烂了。
楚玉瓷只敢与他对视一瞬间,而后就别过了视线:“而且,我、我不想麻烦你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去麻烦他?一个你根本不熟知的人?!”
“……”
她再不言语,他便也作罢,嘴角溢出一丝失意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