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他,他帮不上忙还捣乱!我们这两天要把地都收完,马上下暴雨了!”时书一怔:“什么?这么热的天,怎么会下暴雨?”
"你们原来不知道?”
“潜安府的‘双抢”天气,要赶着大太阳把稻谷都收割了晒好。一旦下雨稻谷被打湿,晒不干要发霉长芽!一腐烂接下来一年没吃的,饿死人!”“原来是这样....."
时书心头泛起一阵涟漪:“我只知道稻谷要收,没想到就连收获也多磨。
“潜安是这样。每年谷子一熟就下暴雨。年年都要抢。”
男人说了两句,连忙又埋头割起稻谷,那小孩也哭着跑远了。时书转着目光一头望去,田里全是人,一个个晒得后背发红,汗水沿着红铜色的皮肤滚落,丝毫不敢休息。时书心头吹过了寂静的风:“真难。”
背后,谢无炽走上前来,和他肩并着肩,顺便将扇子往他身上拂,声音十分平静。
“四海无闲田,农夫犹饿死。”
“看天吃饭,农业几乎是依附在地理环境中生存的。被水淹了,农民没有饭吃。天气太旱,苗子晒死了也没有饭吃。一到天灾就有人祸,指望地里的收成过活,命悬于此。时书一边听,单手扶稳了笠帽。
心里有千言万语,波澜起伏,不过说不出来。
他看一眼谢无炽,低头,单独走在了前面。
一下午便是赶路,体察民情,大概再走了半个时辰,时书见前方坐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。
一身雪白色,年龄约莫四五十岁,坐在田垄上割谷子,只不过割一会儿哭两声,十分伤心,但那双手麻利不肯停下。时书和谢无炽对上了目光,准备上前问她为什么哭时,旁边的田垄走来几个女人:
“别哭了,阿九嫂,我们帮你,这稻谷肯定能在下雨前收完的。
披麻戴孝的女人问:“你们自家的收完了吗?”
其他人说:“快了快了,大家互相帮帮忙不就把今年的收成弄好了吗?”
“对对对,都来都来,帮阿九嫂割稻子,今晚上她家吃饭去!”
听到这句话,时书笑嘻嘻问:“我们路过帮你收稻谷,今晚也能去吃饭?”
这人一怔:“去去去,都去啊!大家忙时帮衬着,共度难关。
时书看向谢无炽,他点头。
“那我就下去了,怎么割?'
“握住稻子的根将镰刀斜向上一收,稻草就到了手里。再放到田垄上,让人运回院子,拿连枷打下颗粒,这样一整套下来才有稻谷。”时书:“明白了!”
时书割了好几把,回过头,心里忽然想到什么。
谢无炽站田边,神色似乎有所思考,缓慢脱掉了皂靴,盯着水田里的烂泥。他虽然没穿官服,但一身清白绸缎雅正端庄,自带几分尊贵和自持,一看便和这些粗活有所壁垒。谢无炽也看向了时书。
时书:“看什么?你要是不想弄脏衣裳,就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等我,很快的,我来帮这位大姐。"也不是。"
谢无炽将鞋子和包袱放在一起进了田里。时书一边割一边跟人闲聊,逗得人哈哈大笑,等忽然想起谢无炽,回头一看,他早把衣裳脱得和其他男人一样,露出周正的肩膀和悍然的腰身,浑然不复那方雅正,太阳光晒在他的皮肤上。头发用绳子挽得更高些,汗水从他下颌滚落一言不发地割着稻谷,迅速将稻草的范围向前推进。
".....""
时书心里咯噔了声,就谢无炽这么眼里有活的人,真不应该小看他。
谢无炽感受到目光,抬眼:“怎么了?”
时书不答,低头抓了把稻谷,一阵狂割。
不能输给谢无炽!
割水稻并不轻松,非常费腰,一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