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,恍惚间,竟觉得凄惨如仓皇落逃。
皇上一路上都不曾说话,轿子落定时还只觉得还刚从好竹馆出来一般。原来好竹馆到君兰殿的路程竟是这样近吗?
皇后听闻皇上来了,早已迎出殿外,又连忙嘱咐身边的掌事宫女,当年嫁入王府时的陪嫁丫鬟李稠去乘了一盂消暑的冰花银耳露出来。李稠在皇后身边呆的时间长了,依然如往常一样,并不将冰花银耳露直接呈给皇上,而是先递给皇后,再由皇后呈过去:“眼下快到七月了,天也是愈发热了,暑为夏之主气,这冰花银耳露是臣妾早熬好了的,又用冰镇着,最是消暑。皇上尝尝。”
皇后周懿楚是正一品太师周永莱的长女,大邵祖制,以太师、太傅、太保为三公,辅导皇子。虽说都是正一品,故事,皆为虚衔罢了,手中并无多少实权,又因为大邵十余年来,以言官和谏官为首的青城党和以武官宦官为首的绿林党党争不断,最近几年青城党已日渐式微,朝廷武官独大,所以皇后的出身算不得上高贵,但是为人却十分平易近人,一团和气,十分好处,极得人心。亦连庄妃和元妃争斗多年,却不曾对她有过大不敬。
皇上把粥接了过去,说道:“大热天的,这种琐事以后还是让下人做吧,你的心意朕明白。”又问了李稠,“皇后可曾喝过了?”
李稠笑道:“皇后娘娘一直盼着皇上来,哪里有心思喝这些。”
皇后脸上起了绯红,道:“皇上跟前也胡乱玩笑。”
皇上亦笑道:“这么多年的夫妻了,皇后还是脸皮这样薄。”又将自个儿喝过的粥喂了皇后,道:“以后也将花在朕身上的功夫想着花在自己身上才是。”
皇后会心的笑了:“听皇上的。”待咽了粥,用秋香色香罗帕子擦拭了嘴角,才说道:“臣妾听说皇上又新晋了一位萧美人,近日病了。本来臣妾想亲自去探望的,可是祖宗规矩,后宫妃嫔得先到臣妾宫中向臣妾行过跪拜大礼。若是臣妾前去探望,倒让旁人说是萧美人不懂规矩了。”
“皇后好快的消息。”
“未经宠幸就能让皇上越过淑女,选侍,而直接封为昭容,咱们大邵还是头回,后宫之人闲静,自然早就知道了。都道那萧美人绝色倾城,臣妾想见的很。”
“不急这两日,现下她病了,等她病好,朕亲自带她来向你请安。”
“倒是臣妾心急了。”皇后的表情流露出一丝不安,恰好够皇上捕捉到。
皇上见状,笑道:“她虽是好,朕眼下也喜欢她的很,但朕再喜欢她也比不过朕同皇后的情谊。”
“喜欢是乍见之欢,皇上欢心就好。”皇后亦知道这十几年来两人的感情并不是一个新晋的美人能比的,可是仍是不安罢了,如今听皇上这样说,也算是稍稍安心了。眉目之间顾盼流转,带的脸上也多生了许多光彩,打在青石灯光冻昏黄的灯辉下更显的莹洁如玉,柔和通透,皇上只觉得心里飘摇逸动的很,又看今日皇后妆容打扮很是别致,只见皇后今日穿着深蓝色衣裙,红色对襟褂子,是往日里的端庄优雅,却不会因中宫身份的拘束而显得刻板老气,妆容更是与往常的色调不同,粉扑扑的,倒是像萧合,便说道:“皇后今日傅石榴色的粉甚是好看,美者用之,愈增其美,符合你的身份,而且傅粉则思其心之和,也符合你素日里落落大度,性德有容的好脾性。”
皇后低眸一笑,道:“不过是新得了一个宫女,心思细密谨致的很。她在给臣妾上妆之前先将胭脂与铅粉调和,使之变成檀红,然后直接抹于面颊,因其在敷面以前已经被调和成一种颜色,所以色彩比较统一,整个面部的敷色比较均匀,能给人以庄重、文静之感之余还能有几分活泼,臣妾本想着自己已年近三十,又是后宫之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