鸦勺”给压紧了。接着便手脚麻利地用火镰点燃火绒子,细致地将那烟叶点燃。
皇太后抽了一口,便哼了一声儿。
这烟叶子用手搓碎,与用剪刀细细剪碎,那味道是不一样儿的。从前孝贤是大
家闺秀,自然不会用手搓烟叶来伺候人;那拉氏是顾及自己正宫皇后的身份,自也
不动手。
倒是难得这令贵妃肯用自己的掌心来搓烟叶子,这样肯伺候人。
安寿忙递上荷包来,想要将婉兮搓好余下的烟叶装好。婉兮却含笑摇头,“姑
姑别用荷包。再好的绸缎,跟烟叶子也不搭,还容易串味儿。”
婉兮从自己带来的褡裢里拿出一个柳条笸箩来,“从前见老人家们装烟叶都用
这个。烟叶与柳条皆为草木,想来用柳条笸箩既会影响烟叶原本的味道,还能增加
些清香。”
安寿微微犹豫,抬眸望皇太后。
皇太后倒也哼了一声儿,“用笸箩装,才方便搓烟叶。一边儿搓,一边儿就都
用笸箩接住了。”
婉兮这便笑了,朝安寿点头,“姑姑给放在炕头儿上,这便不担心烟叶返潮了。”
安寿屈膝接过来,抬眸望向婉兮,便也轻轻一笑,“今儿是令贵妃主子的大日
子,令贵妃主子来给皇太后请安,却是淡妆素颜。”
皇太后便也瞟了婉兮一眼,轻哼一声儿,“故此她的手掌心搓出来的烟叶子,
才没有半点儿脂粉味儿。否则,这烟是抽不得的。”
婉兮凝视皇太后,静静一笑。
皇太后不由得皱眉,“你又笑什么?以为我便这么就容得你了?”
婉兮却含笑摇头,“还请皇太后恕罪:妾身是忽然想起来,小时候见庄田里的
老人家,抽着这铜烟袋,正巧有野狗路过,吓哭了小孩儿。那老人家便顾不得一袋
烟是新装的,从唇里扯下烟杆子,便追着野狗打了过去。”
“这烟杆子对于老人家来说,不止是烟杆子,还能当拐棍儿,当兵器,锄强扶弱。”
“甚或还能当家法,听孙子背书,若背不好了,直接拎着脖领子提过来,用烟
杆子敲脑门儿去。”
皇太后“嗤”了一声儿,摇摇头,转开了头去.
婉兮也不多留,伺候完了皇太后的烟,这便行礼告退。
皇太后望着她们的背影,缓缓含着碧玉的烟嘴儿,轻轻叹了口气。
安寿看了主子一眼,便也轻声道,“令贵妃主子能这些年圣宠不衰,自然不是
因为天香国色;奴才忖着,不过‘讨人喜欢’四个字吧?”
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,分明不是最好看,也未必是性子最平和的,就是说不清
为什么,就是能讨人喜欢。民间便也有俗话说,这便是有“爱人肉儿”。
皇太后又叹了口气,也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你瞧她,方才在我眼前这一出儿,也没有刻意的讨好我,甚至有些话还挺刺
我耳朵的;我明明对她一肚子气呢,可是也不知怎地,听她说着说着,不知不觉到
了后头,就掉进了她挖好的坑儿。”
“她明明先前都是梗着脖子跟我犟嘴呢,可是说着说着,她却都不知什么时候
儿全都换上了我爱听的话去了。”
安寿垂首也是轻轻叹息,“可不!奴才先前看主子与令贵妃僵着的样儿,还真
担心这话怎么继续往下说呢。”
“话又说回来,若是令贵妃一来就摆明了讨好老主子的样儿,怕是主子您一早
就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