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说了许久的话。今儿姐与舒妃这一路同行,她并未为难姐去吧?”
究竟这会子婉兮怀着孩子,胎气还没稳当,若舒妃还跟从前似的怀着坏心眼儿,那婉兮这一路上便当真是有些风险的。玉蕤颇有些不放心。
婉兮含笑点点头,“有时候儿我就觉着皇上给后宫的封号,真是好。便如舒妃,这个‘舒’字,总叫我想到‘舒一口气儿’去。”
玉蕤何等心思剔透,便也懂了,吹书轻轻含笑,“舒,缓慢也。舒妃身为叶赫部的部长后裔,身份高贵,年少的时候儿自然心高气傲;又因曾有皇太后扶着,这便一向不将姐你放在眼里。”
“可是幸好,二十年走过来,斗也斗过了,生生死死都见过了,终于肯与姐放下芥蒂,携手在一处。故此啊,虽说这一口气儿舒的的确有些慢,用了长长的二十年;不过好歹,终于是来了。”
婉兮也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你说的是。后宫的战火此时又已点燃,多一个盟友,便少一个敌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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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兮太明白,凭着她在宫里,母家帮衬不上任何;便是有皇上护着,可是以去年和今年这两个失去的孩子而论,皇上也总有顾及不上的时候儿。
若要保护自己和孩子,她必定不可单打独斗。
而此时,与她情同姐妹的,都是语琴、婉嫔这样的汉女;便有个颖妃,终究也只是八旗蒙古的出身,她身边并无出自满洲世家的格格。
也怨不得她如今总是被人说成是后宫里汉女一派的为首之人,这样的定位,只会越发引起前朝宗室王大臣、后宫里皇太后的反感。
故此,若能与出身满洲世家的格格们化干戈为玉帛,才是明智之举。更何况天下一统,满汉齐家,更是皇上的心愿。
已是回到“天地一家春”,婉兮点了点头,便直接走向后院去看望纯贵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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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儿子、女儿都已经出宫成婚去了,纯贵妃独自躺在寝宫里,便更显得寂寞。
她的寝宫是“天地一家春”的后罩房,屋檐矮于正殿和后殿,故此这会子斜阳还能照进后殿去呢;却已经照不进这后罩房里来了。
纯贵妃陷在这暮色暗寂里,一张脸上都是暗的,便与她此时身子的情形一般无二。
愉妃奉旨照料在纯贵妃身畔,见婉兮来,急忙起身行礼。
婉兮点头,“愉妃不必多礼,便也坐吧。”
纯贵妃一把攥住婉兮的手,急着要问永府邸的事儿。
婉兮拣着方便的,一样一样委婉讲给纯贵妃听。
纯贵妃轻轻一叹,“你嘱咐得对……我这会子心下最不放心的,也是永该如何对待慎郡王的老福晋、侧福晋们。虽说是承袭慎郡王,可是毕竟那是人家的宅子,里头从上到下用的人,还都是人家的。”
“便是家里的诸事,也一向都是老福晋们做主。永刚搬过去,一应大事小情难免掣肘。若是处置不好,倒叫旁人指摘了去。”
婉兮含笑点头,“福慧那孩子是名门闺秀,从小就在家里当家理事;虽说不是王侯之家,可是她们傅家什么样的排场没见过呢?福慧在慎郡王府里,一切都甚得宜,必定能帮衬得上永。纯姐姐放心就是。”
纯贵妃唇角蠕动,还有许多话想说,却抬眸望向愉妃。
婉兮知道,有愉妃在这儿,纯贵妃很有些不方便。婉兮这便含笑道,“慎郡王的老福晋、侧福晋也给纯姐姐请安呢。知道纯姐姐身子弱,这便进了几盒子滋补的好东西来。”
“慎郡王的老福晋和侧福晋是咱们的长辈,这些东西可不能怠慢了,我倒不放心交给奴才们去归置。还得麻烦愉妃你,替纯姐姐收好了吧。”
愉妃便也赶紧起身双手接了。
纯贵妃向蔓柳使了个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