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碗,又走回来坐在他们身边。“先生,今天我们学什么?”
“既然你也要学,那就和阿顺一起从《三字经》学起吧。”先生不紧不慢地用筷子拨着米粥,看上去儒雅极了。“只是不知令尊身体何时稍复,我好前去打扰,探探脉息。”
“这倒是不知,先生若空闲,今日同我一起回家查看。”
“如此也好。”张郎中点点头
韦家宅里,韦智先坐在韦存福床边,一手搀着,喂他喝米汤。
“阿爸此次重病,不知万涯和武勒两处豪强又如何变故了。”智先眉头紧锁。
“倒是不妨,这万涯大姓农氏是我生死至交,也是你姐姐的公公。何况你族叔如今是万涯县令,有何差池这边也能立刻知晓。而武勒乃僚汉混杂之地,那的僚人都没什么血气,也奈何不得。”韦老爷惨白的面上也终于有了些血色。
“那如今?”
“如今该是防备的,是田州的周群现。”韦存福面色凝重。
田州乃靖西、德保以东一大县,去德保百余里。坐镇右江河畔,沿河两岸遍是肥沃良田,东南沿江直下可达邕州府。那周群现乃是田州僚人大户,仗着卡住靖西通往邕州的要道,没少做些截道拦山的买卖。若不是周家咄咄逼人,韦存福也无需南辟新道,绕数百里山路取道武勒前往邕州。
“那周群现乃是阴险毒辣之人,仗着靠近邕州官府,没少在那进谗。”智先帮老太爷舒活了背,然后伺候他坐起来。
“这倒无妨,只要邕州知府还是那些个草包,朝廷对僚人就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”
“对了阿爸,你可知道那昨日给你治病之人,是什么来历?”
“倒是不知。”
“阿爸可知当年大理国东犯,那朝廷派来的名将王莒滨?”
“自然知晓,只是那已是三十年前之事,如今说来何用。”
“那王莒滨半月之内复桂西一十二县,势如破竹,全仰仗一人。”农智先压低了声音。
“你是说,那横州军师张光祖?”
“阿爸,那张光祖出仕之后,便用家传医术,在桂西治病救人。那张光祖的儿子,就是这给您治病的郎中,张育德。”智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这韦老爷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。
“阿爸,这德保可是我们的地方,要查一个人太简单了。”
“可这父业未必子承啊,那张育德若只真的是个郎中呢?”
“那倒不妨,总之我让浩源去向他求教,若他真的只是个郎中,那便也无甚大害。若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,那我们可必须网罗麾下。”
“智先啊,你这心思可日见缜密了。所以你趁我重病之时,顺便把他请来一探虚实,对吧。”韦存福真不知该是高兴,还是生气了。
且说那黄家深宅内的先生,同样姓黄,单名一伟字。此人乃广州府的进士,算得上是个饱读诗书、多谋善断的智士,受黄老爷重托,来此荒僻之地教书。
那黄家的大小姐,芳名筠栩,年仅一十整,倒也不似僚家模样,着丝布衣裳,下身穿百褶襦,脚下踩着绣鞋,倒像是桂中哪个汉家财主的姑娘。这黄老爷从小便教授她诗词歌赋,甚至家中日常皆用汉话,仆人也不许教导筠栩说僚语。虽然如此,黄小姐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僚话。而那黄家大少爷,长其妹六岁,虽也跟着一同学习汉家文化,只是这好玩天性难灭,终日跳墙离家,在村中与僚家少年翻山下水。这黄老爷见其如此没有出息,干脆送往靖西,让他学些买卖。
这日,黄先生从黄家出门,打算出村到靖西购置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