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四次皮后,当身体变得白里有点发青时,它们就要开始吐丝作茧了。这时,只要把事先用棒冰棒头扎成的三角架放到盒子里,它们就会爬上去,在里面作茧自缚了。
大多数人养蚕就到此结束。他们把蚕茧剥下来,玩玩看看,几天后就扔在一边,不再理会它们了。如果这时他们在养小麻雀,不少人就把茧里的蚕蛹拿出来喂小麻雀,那营养是相当丰富,是鸟儿们的高级食品。
我的做法是这样的:等蚕全部作好茧后,把盒子清理一下,铺上一张草纸,在盖子上戳几个通风和透光的洞,不要去动茧子,把它放在大橱顶上让蚕蛹变化。到时候蚕蛾就会咬破茧子钻出来。它们不会飞,雌雄蚕蛾打雄(交配)后,雄蛾就死去了;雌蛾产卵后不久也会死去。到了明年开春,这些卵就会孵出小蚕宝宝来。
在公园的小亭子里,我们决定了那些小蚕宝宝们的去处。小黄,德明和大铭各十条,再给丽华小弟十条。我自己留二十条,其余的都将陆续地拿出去和别人换桑叶(一条换三张)。这样在整个养蚕过程中我就不必再花什么钱了。
小黄又提醒我,这次去江湾乡下玩别忘了他。这是我早就答应他的。
“德明,以后有机会我也带你去。”我知道他也很想去。
“我没钱。”他面有难色地说。
“钱你不要但心。”我赶忙安慰他。我知道,我们四人中他的零用钱最少。
讲到零用钱,那主要是父母和长辈给的。有的家庭零用钱是固定的,每个月或每个礼拜几角到一块的都有。有的家庭是不固定的,要买什么东就向父母要。小黄和大铭从来不愁零花钱,他们家有钱。我手头则有些紧张,而德明的状况就更糟些。
只要是正当的要求,我讨起钱来就理直气壮,而我妈一般都会满足我,如买书、看电影、游泳和买体育用品等。到现在我家已有成套的(破除迷信小丛书),(小朋友),(儿童时代)和(少年文艺)和其它小人书籍。很小的时候她就带我们去SH自然博物馆,现在印象已淡薄,只记有入口处几条大鲸鱼标本。看了一场蝌蚪找妈妈的动画片,她便给我买了五分一只大青蛙,五分一只大口瓶(玻璃水果罐头瓶),还花了两角钱买了一本只有四页的青蛙彩图画册(在当时那是很贵的)。
如要买零食和其它的东西,给钱的时候就不那么爽快了,全靠我的脸皮和磨功。再要多拿,那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,我们常用的手法有克(剩)和扣。
比如说洗澡吧,离我家不远的普安路上的日新池,底层便宜的是一角五。我们就向父母要一角五,然后就到在济南路上的一家浴室,只要一角。这样洗一次澡就能克下来五分钱。再说理发,一般理发店要一角五到二角五。我妈给我一角五,我就到对马路的“兰香里”服务站去理,他们只收一角钱,这样五分钱又进了自己的腰包。这时如果弄堂里来了个挑剃头担子的老头,就再能省下两分,叫他剃个头只要八分,因为他不洗头。
再说扣,这种方法不少孩子都用过。当大人差你去买东西,你把小找头扣下来归自己。如给你一角钱买两根油条,两分钱找头就当走脚钿。
短斤缺两也是一些人的惯用手法:大人要你买一毛钱的东西,你只买了八分,两分钱就归了自己,但这种手法有时会被戳穿。有一次,张妈要德明去买一斤上好的红酱油(两角七分一斤),德明却买了两角四分一斤的。张妈把酱油瓶一晃,连瓶塞头都没打开就知道他耍了花招。但德明还另有高招:每当家里来了客人,他就会当着客人的面大声地向张妈讨零用钱。这种方法通常是很奏效的,因为张妈死要面子。还有,张妈叫他做家务,常常会赏他工钱。当然,要是德明闯了祸、功课做得不好,张妈就罚他做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