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檐百宇染上朱霞红晕,亭台楼阁半隐于彩雾之后。曲廊两侧,栽得是不老青松、万年翠竹与傲雪腊梅这岁寒三友;小院当中,又架着红黄蓝紫四色蔷薇,微风轻拂,便仿佛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。
顾长安不自主深吸了一口气,胸腔中低沉的嗡鸣声顺脊骨震荡,他这才发现没有嗅到任何的花香,自己所见美轮美奂之景不过是停留在脑海中的幻像。
冷清妙早已离开,母亲也应该已经入眠,顾长安盘膝坐在自己的小房间。这一天发生了太多怪事,以至于他在每天睡觉前的静思时间内走了神,陷入了那座神秘修真学院的一角景色内。
“呼——”顾长安将一口浊气吐出,他想起了修真学院,便想起了冷老师所言的自己必须知晓的事情。顾长安虽然心思不多,但并不愚笨,已然理解了其中的半分意思。
他心想:“冷老师说我因为小成就而收到学院邀请,想来就是我在无意中练成的呼吸之法了。但母亲明显不希望我去那修真学院,这定然是在为我好。可若冷老师没骗我的话,我又有必须要去的理由……”
在母亲与冷清妙之间,顾长安自然是更加相信母亲。但他无法忽视冷清妙的忠告,若是母亲与自己的确陷入什么危机,就算让他去闯刀山火海,他也绝不会畏缩。
所幸子夜到来,静思时间结束,顾长安是个守时的人,他当即放空思绪,向后躺倒。他依旧戴着那口小布袋,在睡梦中进行那独特的呼吸是他的积习,若是不这般做他便会彻夜失眠,这无疑会毁灭他极为规律的生活作息。
明后两天恰好是周末,但长江高中是江海市的重点高中,周六周末学生也要来学校自习。周六,顾长安早早地起床,洗漱完毕后便开始做早饭。他在附近的小餐馆中打过工,和掌勺的师傅学了几手,不一会便做好两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面。
“妈,早饭做好了!”
顾长安端着面来到母亲的房门口,隔着木门轻声呼唤,但却无人回应。
“妈,你还没醒么?”
顾长安疑惑,虽然母亲身体不好,但她却每天都会早起照料阳台上的山茶花,今天却睡了懒觉,这可是很不寻常的事。
若是没有昨天的事,顾长安会转身将面放在桌上,然后出门去学校。但这次他总感觉心中七上八下、极其不安,于是就将面碗放在一边,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。
入得房内,就见母亲果然还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似在沉睡。顾长安松了口气,暗道自己真是杞人忧天,便要退出去,就在这时,躺着的顾母却忽然出声道:“长安,你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顾母的声音很轻柔,语气比寻常还要温和许多,但今天顾长安却感觉到这般的柔和之下还隐藏着什么。他来到床边坐下,见到母亲惨白的面颊,心又提了起来,赶忙低声道:“妈,你又不舒服了吗?”
顾母患有一种怪病,每每犯病之时她就会面色惨白,动弹不得。顾长安不能切身体会到母亲的感受,但他知道在这怪病定是折磨得母亲万分痛苦。
“我不要紧,不用担心,”顾母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溪流,她睁开眼,对着顾长安微微一笑,又道,“你这孩子总是担心这担心那,却不担心担心自己,让我如何放心得下?”
顾长安见母亲的笑一点也没有伪装的意味,也跟着傻傻笑,他说道:“妈,我健康得很,当然不用担心自己了,你且放心好了!”
“哎……”顾母轻叹,忧愁之色涌上眉目之间,她盯着顾长安,道,“你不明白的……你是我的孩儿,我的病你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,望到顾长安眸中的清澈神光,又不禁喃喃道:“顾长安,可望而不可及,给你取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