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,你回来了。”少女似是在发呆,听闻他叫唤之后才怔怔回神,却是带着勉强笑容迎了过去。
莫方行义父看出她强颜欢笑,心里就莫名一疼,他伸手摸了摸她秀发,柔声道,“安娴这段时间辛苦了,你姨娘身边还有其他人照顾,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,爹爹瞧你脸色很不好,爹爹心疼。”
“爹爹,我没事的。”少女低下头,袖子却飞快擦过眼角,“只要姨娘能好起来,我再累也值得。”
莫方行义父瞅见她眼眶隐隐泛红,心里当时紧了紧,“安娴,是不是你姨娘她……?”
少女看着他,竟怔愣了片刻,眼睛转了转,却似在犹豫着什么。
莫方行义父见状,更觉心疼难过。
似是怕他多想,莫安娴犹豫一下,仍然轻声诚实道,“没,姨娘她挺好的,今天喝药吐的次数比昨天少了两次。”
莫方行义父看见她神色犹豫,心里就紧张莫名,再听她这么一说,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枫林居去。
当然,翅膀没有,腿还是有的。想也没想,他直接加快了脚步往枫林居去,“安娴,我和你先去枫林居看她。”
少女跟在身后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,就觉得心闷闷的堵得慌。
可有些事,她必须得提前这么做了才有用。
到了枫林居赵氏寝室,莫方行义父看见安静躺在床榻上几乎没有生气的瘦削容颜,心里就似被人拿刀子割了一片又一片。
“姨娘会病得如此严重,都怪我不好。”莫安娴站在旁边,看着堂堂七尺昂藏汉子此刻隐忍含泪,却顽强不肯落下的模样,心里也同样似被人揪着一般的绞痛无比。
“这怎么能怪你呢。”莫方行义父低头,凝住满脸愧疚自责含泪的少女,更心疼她的故作坚强了,“要怪也只能怪……”
“不,不怪别人,”少女慌乱的挥了挥手,又自责低下头,晶莹水光在长睫下一直闪呀闪,“这事就怪我,只怪我。”
她一开口,连声音似乎都带了浓浓鼻腔,“那天若不是我在府里待得不耐烦,若不是我厌烦应酬不喜欢的人,若是我没有为了避开那些麻烦而离府,就不会有后面的事。”
她叹息,小脸盛满内疚自责,“我不会到伴月崖,后面就不会有落崖经历九死一生的遭遇,也就不会引得姨娘负疚心疼,自然也不会令姨娘变成现在这模样。”
她声音轻柔,却字字句句饱含哭腔如泣如诉。
莫方行义父听得心都快碎成一团。他是又怜惜这个女儿,又心疼这个女儿。
原本就觉得他对不起她,此刻听她低声自责,字字更似锋利钢针一样刺在心头。
原本在伴月崖发生那样的事,他对严或时的观感就不好,眼下看着妻子枯瘦苍白了无生气的容颜,再听着女儿跟前如泣如诉的自责。
莫方行义父心里对严或时这个未来女婿的观感立时又差了几分。
若非因为严或时,他们家现在也不会闹成眼下这般愁云惨淡的模样。
再一直在这待下去,看着妻子痛苦蜷缩的姿势,莫方行义父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。
“安娴,爹爹还有些公事要处理,先回去了。”他站起,摸了摸她秀发,又深深凝视了赵紫悦一会,“你照顾你姨娘可以,但别太累着自己了。”
“爹爹慢走,我会注意的。”少女将他送到门口,漾着几分牵强的笑,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,待莫方行义父转身走远之后,她才慢慢回转身来。
青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,才凑近过来,极快的低声说道,“小姐,映月阁那边闹完之后,真如小姐预料的那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