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 我明白。就爱上乐文 这不是聪不聪明的事儿, 而是,我足够了解你,知道你的骄傲。
“文蓁,”程知眸色深深, “我傅徵送出去的东西,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。正如我认定的事情,千难万险, 我也要去达成。
这块石头, 你是主人。想怎么处置, 随你心意。你若是不想要了,扔了便是。”
“傅、傅徵,你,”晏文蓁瞠目结舌,“……你不要任性。”
“我并非意气之言。这块石头,说是傅家印信, 其实也不过是身外之物,是我送与我认定之人的一个念想。
我傅家人治军, 从来也不需要什么印信凭据。我说过, 傅家私军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, 他们会无条件地守护你、服从你。他们认准了你,无论你手上还有没有这块石头。”
晏文蓁神色怔忡,耳边仿若在重复另一句相似的话语,“主上吩咐过, 认人先于认印。”
一时间心下恍然,很是难过。
“傅徵,傅徵,我…真的不能,真的不能……”
晏文蓁咬了咬唇,心下一横。
“傅徵,你是傅家人。你爹傅大将军之死,与我父亲脱不开干系。你当真不介意么?
傅徵,你傅家数代守卫燕北,抵御外虏,胡人于你,是生死仇敌。你还立志平胡,欲创不世功业。而我,我体内流着胡人的血,你当真不介意么?
傅徵,你因为我,放过了一个叛国贼子;因为我,逼得名门晏氏接纳胡种之后;因为我,与一国皇帝争夺他的未婚妻,纵使他不会履约。这种种行径,可是你素日行事作风?
傅徵,你注定会成为誉满天下的国士,成为功载史册的英雄。你若有这般污名,你叫天下人如何看你?你叫后世如何评说?
……”
我不想拖累你,亦不想你变得不是你。你不该和我纠缠的。
晏文蓁心下凄戚,突地脑中一闪,又是想到了什么。
等等,“还有,周谦?周谦心智不凡,你就这般放我父亲走,他未必不会起疑。你是怎么同他交待的?”
“照实交待。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“我早就同周谦要了许诺,你父亲的事情,他不会插手。所以,文蓁,你尽管放心。所谓海捕文书通缉,于你父亲而言,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。只要他不主动现身作恶,便可安然度过余生。”
“……你?”晏文蓁心头一阵无力感,“傅徵,你同皇帝就这般随意?他毕竟是心机深沉的一国之君。
而且,你这样,傅家军众人知道么?你就不怕寒了家将亲随的心?”
“文蓁,你方才说的,我知道,我介意。”
程知轻笑一声,“所以,我只能将介意转化成不介意了。”
“你不必……”
程知覆上晏文蓁递过来的手,止住了她的话头。
“文蓁,你说,胡人为何要屡屡进犯?要侵占汉家土地,劫掠汉家财富?”
“……”
“说嘛。你既是提到平胡,那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想法?”
“胡人聚水而居,以游牧为生,位处不定,待到一方草场荒芜,便会举族迁徙。
屡屡进犯,那是因着胡人自身不事生产,活不下去便去劫掠。这次数多了,尝着了甜头,便愈演愈烈,从劫掠粮食,到抢夺财物,再到侵占土地,到最后,便想要入侵中原,取而代之。”
“正是。胡汉之争,也是游牧民族同农耕民族之争,归根到底,便是资源的争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