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子玄不惊不喜,扫视全场,然后淡淡地说道:“这四十匹三河马,根本就没有得病!”
众人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,其中那个棕色长髯的御马倌儿咧着嘴大骂道:“你这黄口小儿,睁着眼睛说瞎话,若是没病,这马儿岂会无精打采、四肢乏力?”
另外一个老头儿也附和道:“毛都没有长齐,还想当马医,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教育你的。”
柳贺吉一挑眉毛,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异动。他很好奇,这个不及弱冠的年轻人,凭什么如此成竹在胸?
萧子玄却是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:“你们这些马倌儿,一辈子也就只会盲人摸象。这四十匹马没有病,只有亏!”
“亏?”
在场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,神色变得有些凝重。柳家三小姐柳艺璇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,远远地看着萧子玄,俏皮地做了一个鬼脸。
萧子玄继续说道,语不惊人死不休:“这些马,既不是牧马,也不是乘用马,更不是作战用的军马,而是配种用的种马!”
人们微微一滞,旋即便哄堂大笑:“哈哈哈,你这黄口孺子,只知道天花乱坠。却不知连胯下那活儿都没有了,这些马怎么配种,哈哈哈……”
另一个人骂得更为粗俗:“别乱说,这小子说不定就是这么被生下来的,他爹早就没了胯下那物,他娘还能怀孕,哈哈哈……”
在一边看着的柳艺璇早就气炸了,她虽然纯洁可爱,但对于男女之事也有最基本的了解,毕竟二八年华的她也到了待嫁闺中的年纪。
她跳出来指着侮辱萧子玄的那个马倌说道:“你才是太监呢,你全家都是太监!”骂完觉得有点不符合往日的形象,脑袋一耷拉,俏脸就红成了大苹果。
骂人的马倌乃是柳府雇佣的御马监人士,见到三小姐为萧子玄撑腰,吓得浑身发抖,他可再也不敢乱说了,虽然他知道柳艺璇肯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,但是一旁站着的柳贺吉就不一定了。
萧子玄倒是没有生气,两世为人,他别的东西没练出来,脾气却真是练出来了。你叫他跟一些底气不足却戾气十足的人斗嘴,他还不乐意呢。
他笑着摇了摇头,捡起一根粗长的柳条,对着三河马被阉割的胯下抽打了一鞭。
却见那瘦弱的马儿如同疯了一般,悲鸣着冲了出去,发起狂来速度甚为不慢。
萧子玄只干了这一件事,就不再说话。他静静地抱着胸,看向柳贺吉。
柳贺吉的眉毛逐渐拧成一个结,又猛然间松开,眼神里闪过一缕激赏。他虽不是马倌,但却是通事理的人,知道萧子玄刚刚举动的深意。
正常的马儿,即便拿马鞭狠狠地抽打一下,也不至于疼痛得发狂;而刚才那批马,仅仅是被一根柳条轻轻拍打了一下,就激起如此激烈的反应,只能说明一点——
这匹马胯下有伤!
而胯下能有什么伤呢?结合萧子玄不久前说的话,显然这伤是被阉割留下来的,而且阉割的时间还不会很长,不然伤口愈合马儿也不会那么疼。
柳贺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他不得不承认萧子玄眼光的老辣,但是又不满于萧子玄一副待价而沽的神情,故而冷哼一声道:“你们几个,赶快去检查一下,这批马是不是刚刚被阉割过!”
几名马倌走上前看了看,脸色俱是铁青,他们不甘心地说道:“禀告柳大人,这群马的确是刚被阉割不久。”
柳贺吉点了点头,看向萧子玄,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。
萧子玄也懂得见好就收,他和柳贺吉地位差距如此悬殊,自恃其才、囤积居奇的事情只能干一次,想要不玩火自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