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趴在他心口处,即便睡梦中也流着泪,那滚烫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在衣衫上,盲眼青年心中微动,竟升起了丝痒痒的痛意。这感觉与受伤时并不一样,他并非什么都不懂,曾经为上官飞燕所骗,叫他于情爱之事并不期望。为吴裙做这么多也只是出于对这孩子的怜惜,或者也有受人所托的缘故。
在今日之前,他心中从未有过其他心思,只将她当做孩子。可那滴滚烫的泪落在心上时,花满楼竟觉得也有些苦涩难受。像是感同身受一般,他觉得自己好似能懂那个孩子的忧虑不安。他想到自己,忆起那时自己年幼刚刚失明时也是这样,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好意,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独自伪装着。
那女孩总是能轻易勾起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可他知道,他对她的心软与对旁人的心软却是不一样的。
花满楼心中恍惚得出这个结论,莫名有些复杂。
他们离开客栈时已是正午,吴裙本以为鸠摩智要入岭南,那恶僧却只是看了她一眼,去岸口租了一艘船,看样子倒像是要出海。
他早知身后有人跟着,因此绕了一大圈,借着大雪封山甩开了陆小凤与司空摘星。
吴裙心知如若出海,这次恐怕只能靠自己了。心中却无丝毫惧意,只微微伸手抓住青年衣袖。
花满楼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只是安抚的摸了摸她发顶。
“阿裙,走吧。”
他似无论何时都这般坦然温柔,吴裙心中微微定了些,跟着他上了船。
鸠摩智没有回头,只将口粮扔在舱内,转身砍断了牵绳,那船便由岭南不知要飘往何处。而山上陆小凤两人在顺着脚印走下去后果然发现自己中计了,鸠摩智故意在林中留下两人脚印迷惑视线,实则自己则走了另一条路。他便是在赌他们不会放过人任何一丝线索,索性赌对了。像他们那种聪明人,有时也总免不了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陆小凤看着消失的脚印心中微沉,连忙返回去追却还是晚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