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的双胞胎哥哥,骆明翰,旁边勾着肩的就是刚跟他打招呼的常思远。
骆明翰跟常思远慢悠悠地横穿过马路,篮球扔给了常思远抱着,他自己则两手揣在校服裤兜里,走出了教导主任看到了要扣风纪分的散漫脚步。
“你怎么把药留给内奶茶小妹了?”
“怎么?”骆明翰斜他一眼,“你想自己用得上?”
“得了别咒我,”常思远回头看了眼奶茶摊,“我以为你看上她了,长得不错。”
骆明翰懒洋洋地问:“有吗?没注意。”
他光顾着找小孩了,目光满大街的逡巡,哪有那闲工夫看人美不美?
“你买药干什么?”常思远问。
“一小孩儿……”骆明翰起了个头,懒得烦了,“闲的。”
常思远感觉出他的烦躁,识趣地闭了嘴。
骆明翰是十二中的名人,出了名的不好管教,出了名的成绩好,校附近的网吧球场,但凡教导主任去蹲点,一网打尽之中必定有他。
“你们跟骆明翰瞎混什么?啊?”教导主任姓张,叫张建涛,训起人来恨铁不成钢,“他什么成绩,你们什么成绩?啊?考试,月考,他坐第一间,你们混最后,哦,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是吧……”
“噗。”
“骆明翰!你笑什么笑?!有什么好笑的?你以为我在夸你?!回去给我写检讨!……”
但是骆明翰就是天然的有领导力,对于组局打球开黑打架,他总是一呼百应,自然他一不爽了,也就没人敢触他霉头。
常思远乖乖捧着他的篮球,不再问药店的事。
他们每周末固定去友邻学校约球赛,酣畅淋漓地打到晚上八点多,然后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。
一到周末,骆母的心情就会加倍好,去菜市场买菜,熟悉的档口老板总会问候:“爱香,两个儿子又该放假啦?”
爱香是骆母的名字,她姓尤,叫尤爱香,不过去了学校、进了家长会,大家彼此都称呼xx妈妈。尤爱香怀孕后,因为身体弱,怀双胞胎又太辛苦,便辞去了高中教职,当起了全职主妇,随着孩子长大,她的姓名也从尤爱香成了骆妈妈。
怀孕多辛苦,婴幼儿期多遭罪,现在都成了苦尽甘来的甜。谁都知道她的一双儿子非常优秀,大的在全市联考都能排前列,小的画得一手好画,美院老师为了他的天赋,愿意给学费打巨大折扣,并说他一定是能画出名堂的。
故此,每到周末,便是骆妈妈最开心的时候,她会精心去市场挑最好的食材,然后备上一桌丰盛的好菜——
虽然因为手艺不精,常常成了翻车大赏。
骆明翰一进屋子就闻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,便知道他妈今天估计又试了什么黑暗料理。
“可乐鸡翅。”骆妈妈笃定地说。
骆明翰为难地看着她,又盯了一眼酱油色的鸡中翅。
“不饿。”他逃之夭夭。
“吃一块!”
“让骆远鹤吃!”骆明翰三两步跑上楼梯。
“他在画室不回来了!”骆妈妈隔着楼梯跟他对喊。
骆远鹤在画室犯愁。
“艾存。”
“艾岑。”骆远鹤重复。
“存。”对方努力地发音。
“岑。”
“……”扁了下嘴,不气馁,又振作起来,“次嗯存。”他拼音。
“次嗯岑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你叫艾岑。”
算了。
小孩儿低下头,绞着手指,点了点头,小小年纪似有股认命的忧伤。
岑就岑吧。
“那就叫你岑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