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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腿长手长,站姿总是漫不经心的,但肩膀永远平直,随便一靠就能起范儿。严师雨下午还在为安问小鹿乱撞,这会儿又觉得非任延不可了,捧着脸小声发痴。
安问再度瞥一眼任延。他有什么好的啊,不就是腿长一点鼻子高一点眉骨深一点吗?他生物都不及格呢。
任延歪了下下巴,好整以暇的慵懒语气:“两秒。”
嘁。安问背上书包,不情不愿地在两秒的时间内走到了他身边。
“别误会,不是特意等你一起走,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。”
安问冷冷一勾唇:“你也别误会,不过是怕你钱没了赖我。”
卓望道浑然不觉两眼懵逼:“你俩说什么加密通话呢?”
任延高冷,安问沉默,各自把脸扭向一边。
卓望道家住得远,在学校附近的居民楼里租了个单间,家里安排了一远方亲戚给他烧饭陪读,如此一来也不必受寝室熄灯时间束缚了,爱学到几点学到几点。
“要不然,去我那儿吃宵夜么?”卓望道盛情邀请。
他那远方阿姨从东北远道而来,做饺子很地道,但也只有做饺子和炖菜地道,别的都还在摸索。任延上学年期末考时就泡卓望道那儿,快吃吐,现在听到饺子就想跑。
“免了。”
“你不会要这么早回去吧?”卓望道保持怀疑。
“打会儿篮球。”
“学渣。”
明明是三人并行,却光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了,安问安安静静地随行,虽然走在两人正中间,但像个透明的。
“你直接回去?”
行走间,不经意碰到安问的手背。
两个人都是一怔,触碰到的手僵住。
安问小时候总吵着要他牵,走哪儿、干什么都得牵,肉乎乎的小手将任延的一根食指攥得死紧,攥到掌心出汗也不松手。
任延:“你松开。”
安问:“我不要。”
任延:“我不跑。”
安问大约知道大孩子们并不乐意带着他,那些人还会嘲笑任延每次出来都带着个小不点拖油瓶。开什么玩笑,四岁的怎么能跟六七岁的一起玩呢?这是两个世界!
安问觉得一松手任延就会跑。
任延只能拿实话哄人,小小年纪说话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:“松开,换我牵你。”
安家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,安问点点头,算是回答了任延,接着便将手往身后掩了掩。
他的小动作瞒不了任延,任延眼睛眯了眯,很干脆地走开了一步,跟安问隔出距离。
“你每天就这么上下学啊?思源路开车过来得四五十分钟吧。”卓望道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小猫腻,自己起着话题,“为什么不去天翼?天翼的校董不就住你们那山顶吗?打个照顾的事情,学校又近又好,而且听说课外活动巨好玩。”
安问沉默住。
安远成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,但安问说,他想去任延哥哥在的学校。任延家离省实多近啊,安问完全没想到通勤这一遭,现在好了,哥哥塌房了,学校也改不了了。
他他妈的真是个冤大头!
这样的理由难以启齿,安问垂下眼眸,卓望道活该是学霸,擅长无师自通:“我知道了,省实有你喜欢的人——啊!□□揍我干嘛!”他抱头,眼泪汪汪地瞪着任延。
任延手还半扬着,只要卓望道再狗屁一个字,还能再挨一下。
“别往心里去,”任延清了清嗓子:“他喜欢扯淡惯了……”如此不自然的安慰只说了一半便停了,因为他发现安问心不在焉的,似乎根本就没在听。
校门口的停车场,安家的迈巴赫很好辨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