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想人所不敢想,道人所不敢言,做人所不敢为,不知这样一个看来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,如何有这样的胆量和倔心,骨子里像只初生牛犊,有着孤勇的莽性与蛮性,外在又像只林间小鹿,瞧着纯稚乖顺,但眸光顾盼时,便因骨子倔逆,有压不住的明/慧活泼的神气,悄悄地在眸中如星子闪动。
想着已起身下榻,将她遗下的面具拿在手中。这面具形制甚合他意,若他在宫外摊上瞧见,说不准也会买上一张。皇帝将之拿近榻灯凝看,观其鹤翼飘举,又想起这少女在大胆直视他时,眉眼间的不羁神采。只这神采在恪儿登上二楼时,便立消失无踪,当时少女紧张地死攥着手,像若恪儿再逼近几步,她能将指甲攥嵌进肉里,生生抠出血来。
是真的怕极了。他先前听看她言行,一时“歹竹”,一时又敢避不参见皇子,以为她胆大包天,是天不怕地不怕的,可其后又见她因恪儿有可能闯进雅间,吓得面无血色,不知是怕被发现后会被以大不敬治罪,还是就只是单纯地害怕恪儿?
是恪儿对她做过些什么吗?将她吓成那样,吓得可怜。
他二人俱是绮年玉貌,难道是有什么知慕少艾的纠葛在内,是旧相识?
若不是,恪儿当时的出现,未免也太巧合了些,还是旧相识的好。
皇帝将面具抛回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