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酒镇定自若地越过尸体与遍地横流的血液,懒洋洋地靠坐在了床头,细细擦拭起手枪。
见浅羽寒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他难得地抬了抬眼,淡道:“子弹再不取,你的死亡报表上死因一栏就要写金属中毒了。”
说罢拉开抽屉,抬手抛给浅羽寒一把镊子和酒精。
浅羽寒伸出没有被子弹击中的那只手接住,颇有些受宠若惊
现在对于阿进来说,在没有查明内鬼之前,所有知道安全屋位置的人就都有可能是叛徒。
这其中,自然应该有他。
在这种情况下,阿进居然还能对他和颜悦色……呃,称不上,至少不刀剑相向。
……这是不是说明,他在阿进心里,是有一点不一样的?
额头渐渐渗出冷汗,忍着撕裂般的疼痛,浅羽寒倚着门框,艰难地处理着伤口。
上臂的伤口是亮眼,子弹射了个对穿,膝盖上也打得歪,仅仅犁开一片血肉,唯有小腿的子弹瞎眼,直接嵌进了骨头,位置太过靠前靠下,加上右臂受伤,只能左臂操作,自然是困难不少。
伤口愈合得太快,尽管里面已经因为空腔效应撕扯搅动得血肉模糊,但外面却只剩下极小的创口。
要取弹,浅羽寒只能把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。
眼看小腿的伤口快要愈合,浅羽寒可怜兮兮地抬起头,望向琴酒:
“阿进……”
“小腿上那个……取不出来……”
琴酒斜睨他一眼,倒也没见死不救,大跨步上前拿过镊子,半蹲下身,手起镊落动作利落地把子弹从体内取出,随后把镊子扔回浅羽寒怀里,抽出卫生纸细细擦拭着再次沾上手的血迹:
“你的那种能力,骨头可以愈合么?”
琴酒的动作算不上温柔,痛得浅羽寒一阵抽抽,泪花都飙了出来。
“嘶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要是愈合不了可惨了。”
「放心吧宿主!系统出品,必属精品!」
听到零零七的保证,浅羽寒这才放心下来,靠着门框微微缩起身体蜷成一团,等待着伤口愈合。
琴酒把刚刚激战时损坏的办公椅踹到一边,倾身浏览着电脑上的文件。
究竟谁,是那只该死的老鼠呢?
就在这时,浅羽寒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响一声。
是贝尔摩德发来的消息,他艰难地打开手机瞥了一眼,心下了然。
原来是巴贝尔。
不过,可有点难办了。
琴酒下令让波本去查,凭借波本和贝尔摩德的关系,十有八九是能得到指向巴贝尔的消息。
但是波本对新加坡这边的人力部署并不熟悉,巴贝尔此举,将会让波本有所犹豫。
犹豫于他的身份。
毕竟给琴酒挖天坑这种事,怎么看都像是哪方的卧底所为啊。
如果波本把巴贝尔当是CIA, FBI, M16等等那些机构安插进来的卧底,那么他就不能随意将他这个幕后黑手告诉琴酒。
但是查不出来的话,要嗝屁着凉的可是他自己。
“……呐,阿进。”
浅羽寒眯眼笑着看向琴酒,声音隐隐透着虚弱:
“叛徒……是巴贝尔哦。”
那就由他来说好了。
琴酒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,给伯莱塔再次填充上了子弹,习惯性地向大衣兜里摸去,却没摸到烟,只有几颗包装可爱的柠檬糖。
他凉嗖嗖地瞥了浅羽寒一眼,心中更多几分怀疑与忌惮。
能在他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取走他的烟换成糖果,该说他实在是身手不凡呢,还是说仅是因为这家伙曾经是个惯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