萤觉得他这是可以的意思,又放了一下,她随后又得到双倍筹码。
甚尔微微坐直。
樗萤根本就是凭运气在乱玩,但她偏偏运气爆表,不停翻倍,最终居然把甚尔输的钱又赚了回来。
这时候,她把筹码一推:“不玩了。”
甚尔看着满堆筹码,道:“为什么?”
“玩够啦。”樗萤道,“我爸爸说过,没有人会一直做赢家,人生贵在知止。”
“大人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理吗?”甚尔道。
“我才不要管其他大人,反正我爸爸说的话一定是对的。”樗萤道,“你什么时候给我老公打电话?”
“不急。”或许是钱赚了回来,甚尔心情稍霁,死鱼眼大大改善,“先让他忙几天。”
他不急,樗萤急,这意味着她还得跟他待上好几天,她立马抗议:“哥哥,我不要吃泡面了,还要换洗的衣服,梳子,要香香的沐浴露。”
甚尔道:“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?”
“跟你呀。”樗萤看看周围,“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我认识的人吗?”
甚尔冷笑。
附近的赌桌上,老有人时不时伸着脑袋来看他们这边,确切地说,是看樗萤。
人的欲望如此之多,会醉心在此的不外乎些沉醉物欲的人,如今场子里闯进个比钱更具吸引力的少女,谁能不张望。
樗萤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。她长得过分好看,还小,纯洁剔透,如深海明珠,可惜明珠暗投,居然被带来这里。
有人暗暗打起樗萤的主意,然而念头刚起,她身侧那个黑衣男人就转过头来望了一眼。
好可怕的眼神,犹如深渊爬上来的恶鬼。
于是再有什么脏污的念头,也当场萎掉。
只有樗萤无知无觉,还在撩虎须:“哥哥,今天中午我想吃寿司。”
甚尔道:“你想得美。”他站起身,“走了。”
樗萤看着桌上的筹码:“我想要一个当纪念,我第一次玩,就赢了好多好多钱。”
这真是戳心窝子的话,须知她身侧这个年轻无为的杀手投入进赌局的钱从来没收回过,遑论大赢一场。
甚尔没有理她,把筹码换回钱,从赌场后门离开。
赌场的后门是一条幽长昏黑的甬道,要走到尽头才能看见天光。
赌场前门进入的人络绎不绝,多时过去,却不见多少人离开。
很少有人舍得在钱包干净前离开。
樗萤跟在甚尔身后走,走着走着,她停下脚步,捂住眼睛。
甚尔道:“怎么?”
“有东西。”樗萤道,“长得很丑,我害怕。”
那是一个从人们倾家荡产的怨念之中诞生的诅咒,不能涩涩的咒灵尚且长得磕碜,这个更是鼻歪眼斜通体扭曲,使劲儿往可怕的方向长。
普通人是看不见咒灵的,自然也听不懂樗萤说的话,会以为她见鬼。
但伏黑甚尔不是普通人,他完全看得见咒灵,因为在成为杀手之前,他从御三家之一禅院家出身。
是术师世家里,最令人唾弃的存在。
如今他看看那不远处的咒灵,再看看樗萤,起了一丝真情实感的鄙夷:“你不是咒术师吗,怕这种东西?”
“谁跟你说咒术师就不可以害怕咒灵了?”樗萤道,“而且我只是个辅助。”
她漏开一指,从指缝中看见咒灵不怀好意地挪动过来,越发紧张,往甚尔身后一躲:“哥哥保护我!”
孰料她这句话激怒了甚尔,他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拽到跟前:“你在求我?堂堂高专的学生,天之骄子,来求助我这种人?”
他偏要她面对咒灵,以一种不可违抗的姿态喝令:“去战斗!”
“不要。”樗萤道,“我给你辅助,你去……”
“别废话!”甚尔越发疾言厉色,“快去!出手!冲进咒灵堆里杀光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