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墙边陷入沉思，而后将信将疑地喊了声“惊蛰”，烛火轻轻摇曳，一团黑乎乎的人影立刻出现在他面前，半跪在地上。
“我经常失忆？”有玉琉璃的话打底，他便也不再隐藏自己失忆的事，而且看这惊蛰一叫就出来，估计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，隐瞒也无济于事，于是直白地问道。
“回主子，这次是第二次。”惊蛰一板一眼回答道。
“方才那姑娘是谁？”
“镇国将军玉行云嫡女，玉琉璃。”
“我与她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没有关系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没关系他大半夜的约人家出来？他肯定不是这种孟浪之人……嗯……他不是孟浪之人吧？
惊蛰一顿，详细道：“五个月前，殿下出发前往武平郡前，曾约定在回来后向玉小姐提亲。”
武平郡是哪，楼明辰不知道，也不知道五个月前他去那做什么去了，但不妨碍他问道：“我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“一个半月前。”
楼明辰没继续问，因为显得有点傻，他揉了揉眉心，叹道：“这里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闵安侯府。”
楼明辰心说这回答了和没回答一样，他怎么知道这破破烂烂的闵安侯府是什么地方。
不过他为什么约在这种地方？还是是那玉家小姐定的地儿？
“罢了，先回去罢，带路。”
惊蛰：“现已宵禁，走不得大路。”
玉琉璃隐在暗处，看着惊蛰教楼明辰怎么施展轻功，心里觉得好笑，却克制地只弯了嘴角。
在蹦跶的过程里，一本黑封的册子从他怀里掉出，于是他又停下翻看册子，时不时问惊蛰一句。
玉琉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面色变化。大抵是以为附近无人，唯一的惊蛰也从不敢抬高目光，以至于他连对方脸长什么样都没看全，是以表情生动了许多。
烛光暖融融地打在他脸上，显出几分柔和，气闷震惊的样子让人恍然想起他如今也不过二九少年，甚至尚未弱冠。
不过皇家的孩子素来少年老成，楼明辰这种身份尊贵，却早早失了母后照顾的，为了应对各方的威胁，更是不可能有稚嫩蒙昧之期。
希望他别被白术坑害死。
玉琉璃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。
大抵因第一页便写了楼明辰的某些猜测，以至于他听到惊蛰说玉琉璃曾趁人之危想杀了他时，他也没露出什么愤怒来，而是捧着册子若有所思。
他又翻过几页。
其实那上面多是记载的和玉琉璃有关的，是以当白术这个名字出现时，他不免问道：“这个白术是什么人？”
惊蛰这些暗卫汇报时素来一针见血，话音刚落，便道：“冒牌神医传人，皇帝封其为县君，现顶替了苏家九小姐苏喜棠的身份。”
在楼明辰失去全部记忆的情况下，他一个问题往往能带出无数个问题，玉琉璃站了会儿，觉得无聊，确认他对白术防备后，就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