哑巴在心里给岳父岳母点了个赞。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,生的孩子都这么好看。
话说,再有几年就变了,很多事情都会有翻转性的变化,媳妇这边有没有什么可能呢?得琢磨琢磨。这事儿挺重要,得盯紧喽。
为什么要说得盯紧喽呢?那会啊,什么事情下来,是既不宣传也不通知的。
不管什么事,都得你本人自己知道了找过去,也就给你办了,要是你本人没去找……就自动视为放弃了。
这事儿……不好理解吧?奇不奇怪?但这会儿就是这么个情况,主要是人员少信息传递的途径也少,其实也是没有办法。
很多事情只能通过报纸,但有多少人会每天看报纸呢?
李侠家的情况是哑巴下午在李侠那些资料上看到的。
李侠不是杯溪人,是奉天人。她爸爸原来是奉天侨汇资本银行家,有自己的工厂和银行。
哑巴知道当年的这些事儿,后来都有报道,是公开过的。
李侠看哑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发呆,脸上又羞又臊,刚刚散去的害怕也返回来重新抢占了思维高地,下意识的就往边上一躲。
结果把立在炕角上的手电筒给碰倒了,啪的一声,屋里顿时暗了下去,又吓了李侠一跳。
手忙脚乱的把手电筒扶起来,立了好几次才重新立好,一着急,眼泪又冒了出来,趴到炕沿上无声的抽泣起来。
她感觉她的世界一片黑暗,已经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,没有任何盼头。
铁锅噗噗的冒着白气儿,把锅台上的蜡火吹的快速的晃动着,把哑巴的影子投在对面墙上晃动。米饭混着煮肉的香味弥漫出来。
哑巴低头撅着屁股把灶里的柴往外撤了撤,让火小一点儿。
扭头找了找,把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的小炕桌拿了过来,找到刷子沾了水卡卡开刷,里面刷了一遍,再用抹布抹干。
这水井在屋里,是真方便啊。
提着小炕桌进了屋,一开门,就看李侠伏在炕沿上正哭。
哑巴叹了口气,绕过李侠走进去,把炕上的东西推了推,把炕桌摆上去放好,把笔记本和原子笔拿了出来。
翻到新的一页,想了想开始写。
‘你好,我叫张庆魁,比你小一岁,属猪的。我是小时候打针打哑的,听力没受影响,具体哪一年忘记了。
咱俩成分都不好,是一样的人。
我不傻,也不是残疾人,有正常的思维和理智,所以请相信我,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,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。
这事儿,杨工分和我说的那天我就想好了,就是帮你一把。我们都不容易,互相帮忙吧。>
结婚这事儿我没当真,真的,我知道轻重。这是没办法的事情,你出去也不要和任何人说,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。
在外面,咱们是夫妻,我主外你主内也行,一起出去也行,在家里,咱们就是朋友,说说话,互不打扰互不侵犯。
以后慢慢都会好起来的,不要灰心,只要人在,什么都有可能。这个世界总是在不断变化的,会变坏,也有一天会变好。
你得适应和我说话的方式,我的手语还算标准,认字也不少,表达沟通都没问题。另外,你多笑一笑,你笑起来很好看。’
写好,看了一遍,哑巴碰了碰李侠的后背,把笔记本递了过去。阿,卡卡。
李侠一哆嗦,一下子站了起来,身体往后躲着靠到墙上,双手抱在胸前。再次把手电筒给碰倒了,又吓了自己一跳。
受到她的撞击,她背后墙上糊的报纸里面发出吵吵哗哗的声音,黄土在里面掉落。
哑巴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,示意她接过去。卡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