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霄急了，那不就欣赏不到娘子的风姿？那可不行！
戚戚然挂上尴尬的笑，起身坐到对面柳娘子的矮榻上来。乖巧挽着她胳膊讨好腻声道：
“我最喜欢上娘子的课了，每天睡前，还会练上半个时辰呢，不信你问彩虹彩萍两个。以后再不会溜号了。”
见她面色不松，大声再道：“以后再一溜号，我就自己掐自己大腿，掐紫为止。”
丫头们都噗呲一笑，柳恕却依旧冷脸，眼神无波拉回自己的胳膊，转头看向她淡淡的道：
“大家闺秀的仪态是要刻在骨子里的，就是没人，也不能懈怠。否则永远都只是装模作样，别轻贱了自己。”
见芸霄立即正襟危坐了，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。才闲闲的道：“你已经十七了，别人要看到你端庄贤淑的样子，而不是你小女儿的姿态。多说无益，你用琴抚一遍吧，也多日了，再练不好，我也是要请辞了。“
芸霄扯了扯嘴：请辞请辞干嘛？一心想着请辞？母亲也不是想让你把我教成名家大师，跟我一起弹琴那么难过吗？
伸手就在面前琴弦上抚了一下，铛的做金石头声，她还没来得及感叹果然是把好琴！就被一只芊芊玉手打得在琴上的手飞起，要知道，手越瘦，打人越痛，被荆棘抽一样痛。
玉霄捂着手，眼中含怨看向柳娘子，心里发酸，不敢发气，小声埋怨道：
“又不是你那把古琴！也叫我弹一弹嘛。”
柳娘子懒得理她的小怨气道：“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，特别是琴。”
众人静默，都僵直不动，这个柳娘子也太不给大姐儿面子了，什么叫恃才傲物？
芸霄垂下眼帘，没再吱声，优雅得起身，踱回对面自己的矮塌，跪坐上面，铛铛道调了一下琴音。深吸口气，便全神贯注的，手指滑动。声声入耳，全无错处，隐隐透着不甘倔强。
彩萍彩虹两丫头，脸色很不好看，眼里都是怒气。真为她家姑娘不值，干嘛总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？
只要流露出对柳娘子丝毫不满，都要被一向宽宏的大姑娘处罚的！哼！哼！琴弹的好了不起么，哪家的太太夫人会因为被夸琴弹得意？供人赏玩的艺妓玩意！
柳恕起身按下芸霖的肩膀：
“这里是悲怆的，要让别人看出你心中的激愤难平。”
一会从踱了几步又道：“这里头要抬高看向远方，表达你对亲人的一种思念，眼神迷离，就算琴上没表达，眼里，脸上也要流露出来，做弥补。”
柳娘子静静闭眼听了听，轻轻的摇了摇头，缓缓睁开眼，曲子才过一半，并没结束，却朗声打断道：
“好了，你今天就练到这里吧，总算顺当了些。还是要多加练习，勤能补拙。”
芸霄手一顿，僵在那好一会，她正入佳境，并不想停。只得起身，对柳娘子一福：“娘子为什么让我停？”声音婉转悦耳，修长白皙的脖颈，斜出一个优雅的弧度。
柳恕看着却觉得有些刺眼，撇过脸来：“过犹不及，就是要让你意犹未尽，让你晚上睡觉都觉遗憾，爬起来奏完。这样才余音袅袅，留在心间，再拿出琴来奏，便是发直内心，才能入意境。”
芸霄狡黠一笑：“师傅惯有手段，算计着别人死死的。”好似刚才的拒绝冷眼都没发生过。
后面两丫头，翻白了眼，冷哼：真是看够了，救命啊！这柳娘子有什么妖法让姑娘如此讨好她？
雁足拿出白细的软布，去擦琴，低着头，勾嘴讥讽一笑，暗道：不就是因为你弹的难听，不想再虐待自己的耳朵？自己弹成什么样不知道么？“把琴套好，麻利的收了口。
彩萍彩虹把雁足的不屑讥笑都看在眼里，对视一眼，早晚有一天非好好教训这个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