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定府定兴县东郊田野中,一队兵马正逶迤向东北方向而行。他们中多数人手持长达一仗两尺的长矛。远远望去如同一片光秃秃的竹林在移动。
他们正是杨庞,杨重率领的勤王部队。
杨庞突然勒住了坐骑,手指远方,有些紧张的说道:“那是不是建虏的兵马过来了?”
装扮成他亲兵的杨重,手持单筒望远镜望去,看了片刻后便道:“是自己人,大明的兵马。只是他们为何要向这个方向走?看着也不像是打了败仗的样子啊?”
不一会,两股兵马就汇聚在一起。双方将帅打了照面后,杨庞才知道这是保定府的勤王兵马,为首将官是名姓柳的指挥使。他便委婉的问道:“柳指挥,您这是要往什么地方去?”
柳指挥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,苦笑道:“杨知府,我等这不是往哪里去,只是返回保定。我等此前行到蓟州附近,打算增援蓟州城的守军。刚好遇到了袁督师亲率的关宁军。
袁督师要我等自行返回驻地。他现在已奉了诏令,有统一调度所有勤王之军的权柄。我等不能不奉令行事。只好这般折返而回了。”
两军做别后,杨庞叹道:“袁督师这是何意?为何要遣返勤王之师?即便嫌弃他们累赘,也可以将他们调往他处。大处用不上,看守一些近京的小县小城,防止小股建虏四处劫掠,总是能胜任的吧!”
杨重思绪几息后答道:“或许他怕这些兵马因粮饷不足成为乱兵,或许他还有什么其它考虑。
不管怎样,我们现在不能去蓟州了。一是那里战情不明,二是去了也可能被责令折返。我们不如直接前往京郊见机行事。”
杨庞点了点头道: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几息后,随着号令声在队伍中接连传递,两千五百人调头向西北方向的京城行去。
……
蓟州城头,满是甲胄鲜明,刀枪雪亮的兵甲,城中马啸嘶鸣之声不绝于耳。很明显,城中屯着大量兵马。
但蓟州城的城门却四门紧闭,只是不时会放下吊桥,让零星的斥候侦骑进出城门。
一个披挂明盔明甲的矮小的身形,在众将簇拥下站立在城门楼上,向东眺望。他正是手握大明第一强兵关宁军,并能号令当下四镇兵马的蓟辽督师袁崇焕。
此时,他正自信满满的和关宁众将聊着军情。
“本督已着人奏明圣上,保证建虏必不能越蓟门一步。尔等务必要用命御敌,方不辜负圣恩和本督的期许。”
袁崇焕话一说完,众将便纷纷恭维道:
“有督师在,必将让建虏折戟这蓟州坚城之下。这将会是又一个宁远大捷!”
“是啊,说不定也能将虏酋皇太极一炮轰死。那样督师可是功高盖世了!哈哈哈”
“你还别说。若这蓟州城有宁远城那么多火炮,兴许真能将虏酋斩杀了。凭坚城,用大炮,真乃督师神策也。”
“只怕建虏听到蓟州有督师亲自镇守,便会慑于督师威名绕城而走!”
不想,这最后一句话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。让本享受着众将奉承的袁崇焕眉头皱了皱,白着眼斜瞥这说话的参将一眼。
此人顿时明白过来,急忙改口道:“大家看我这嘴笨的,口误口误!当是鞑虏慑于督师威名,自会撤兵折返。”
原来此前,袁崇焕决定屯兵蓟州城,以阻截后金兵马时,便有些人提出异议。
他们认为仅在蓟州城中屯兵,并不能阻止后金军向京城推进。
因为京畿之地是富庶之地,后金建虏通过劫掠就能完全满足军需,不需要后勤粮道的他们自然可以无视蓟州,绕城而过。
这几个将领也知道关宁军无法与建虏野战,并没有建议袁崇焕在野外拦截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