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少爷,谢谢你。”小林笑着,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仿佛与她辉映。
“杜浔。”他再次强调让她改叫。
她沉默半晌,低着头迟疑了许久才念出名字,“杜……浔。”
再次遇见他之前,小林早已决定跟随小姐在宋家度过余生,此生不嫁,而命运还是指引着他们相遇了,指引他寻到了她。
“林儿,我教你唱首歌吧。”两人同坐在窗边,杜浔突然开口,转头望着她,眉眼笑意,“转两座山就是村庄,渡两条河就是故乡,惜别的故人盼回乡,树下还有谁家人想……”
他轻声唱着,小林心里轻声和,她知晓这是儿时自己在他耳边唱的最多的一首。
儿时,他老是说这首歌不好听,无论她使出怎样的力气,杜浔就是不愿意学。只是……没想到如今唱这首歌的人,竟变成了他。
“寥寥树叶黄儿飘,芳草遍地歌声遥……”
不知何时,杜浔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,而她似乎毫无察觉,陷在心底的往事中,忘记了距离。
她抬眸,看着他的侧脸,望进清澈的眼眸,目若秋波。见他微微扬着嘴角,神色自若,恍如那年,他从人群中而来,轻言那句:我喜欢你。
这天,是宋杜两家联姻的大喜日子。
凤冠霞帔红妆十里,难得百年两家的恩恩怨怨似是就这样了了,旁人看着热闹,算是江州这几十年以来,最大的喜事。
“一梳梳到尾,二梳梳到白发齐眉,三梳梳到儿孙满地,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……”
在宋府伺候了十多年的沈娘,算是宋家的老人了,由她为小林梳发,也寓着好意。
新娘梳发挽髻,扑着淡淡的胭脂,再将耳饰戴上,最后轻抿红纸。
“为新娘盖头。”小林端坐着,一张红盖头从头顶而下,将面前一切与她相隔,眼前一切尽是染上一场红。
“小林,阿爹昨日来信,知道你嫁人,他可高兴了。”江轶就在她的身后,带着笑颜。
江父一向将小林视如己出,奈何路途颠簸,恐难到场,所以只好寄来书信。
“嗯。”小林坐在位置上,头顶着凤冠沉重,让她不得动弹,只好轻轻应声。
江轶望着,也只有轻叹一声,恐她听见,又恐她听不见,“你…真的想好了吗?或许现在,还来得及。”
这是她第二次如此问她,上一次是在知晓婚约的当天。
“夫人呢?你现在…爱少爷吗?”小林隔着盖头,声音细细的,眼底不知藏了怎样的情绪,似有似无问着。
听闻,后者微微愣住,半晌轻抬眉毛,“我……”
“盼相守白头。”半晌,憋出一句话,算是最好的回答,也是心中所想。
“夫人当初也不爱少爷,却也嫁了,如今不也是恩爱吗?”
恩爱?江轶垂眸轻笑,未曾想过有人会将这词用在她和宋时砚身上。
毕竟也是旁人,虽不知她为何应下这门亲事,但即是她做出的决定,江轶也不愿再劝。
“我过门后,纵使杜少三妻四妾,花天酒地,我也不会多管。”小林轻言,倒像是无关自己的事,“男子不都是如此吗?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杜家子嗣。”
自古,男尊女卑在世人眼中已经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,一生一人纵是成了传说,而深情的人固然是少,但也可寻得。
“哥。”已经画好一切妆容的杜清辞推门而入,她一身红色喜服格外惹眼。
杜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狠狠皱眉,“回房间去,新娘未出阁就在外面晃荡,让他人见了,像什么话!”
而杜清辞未听,反而一步步走上前去,她撇撇嘴,问,“咱们之前说好的只要让宋三少出妻,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