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,等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。
江轶合计着是该搬回房里,免得下人在宋允耳边嚼舌根,传出去也不好。
大概家家户户都去参加灯会了,这街上安静得格外诡异,前面拐角后再走段路便就是宋家了。
倏然,她看见背着光的巷口边有什么东西微弱闪着,而那似乎还半躺着一个人,心里吓了一跳,却还是大着胆子走近了。
黑暗里,她瞧着那人的样子有些熟悉,直到他声音响起。
“是我,钟景弈。”他受了伤,坐在地上虚弱地靠着墙,是在瞧见许江轶过后,拿着身上的玉佩放在地上引得她过来。
江轶蹲下身去,瞧见他脸色煞白,手臂上的两处伤口血迹格外显眼,“你怎么回事?”
“能帮我找点止血的东西吗?”后者扬了扬嘴角,挑着眉可能是怕她不答应,于是又说,“看在……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的份上。”
正好药包里有换药的纱布,江轶拆开拿出来递给他。
“喊,我可是病人,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帮我包扎一下?”看着钟景弈的确很难受的样子,江轶也没说话,让他把手臂抬起来,然后将伤口用纱布一圈一圈缠起来。
钟景弈看着纱布最后扎着的结,嫌弃地冒出两个字,“真丑。”
“你——”江轶瞪着眼睛,咬牙切齿地看着他,若不是看着他现在受伤,谁还管他。
见她嗔怒,后者轻轻笑了笑,那眉眼中也染上笑意。突然,钟景弈毫无预兆地撑起身子,一吻落在她的脸庞如蜻蜓点水一般,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,便移开。江轶愣住,站起身恼羞望着他,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
句,“你有病啊。”
“对啊,有病。”钟子城丝毫不在意,反而指了指自己的手臂,笑得一脸痞气,“这是我感谢的方式,不喜欢的话下次不这样了。”
江轶伸手在脸上狠狠擦了擦,对着他说,“绝不会有下次。”
倏然,江轶转头别扭地问他,“喂,你怎么受伤的?”
对于钟景弈,江轶只觉得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,也许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却又不存在恶意,所以她的防备心也就没那么重。
后者似乎想了想,继而无奈地耸肩,“没钱花了,这不今天灯会嘛,就想趁着那些人不在家,去偷点出来花。”
“谁知道点这么背,被一寡妇瞧见了,还说我偷看她洗澡。”钟景弈说着说着自己愤慨起来,然后瞧了瞧身边的人,“这不,就被打出来了嘛。”
江轶被他逗笑,这一开口竟也有了一丝谑意,“活该。”
她心里是明白的,钟景弈住秋路大院不算是差钱的人,而且他手臂上那伤口明显是箭伤,他却说是被打的。
只是互相不说破罢了,何况她莫名地信任,钟景弈不是个会用偷钱这种恶劣手段的人。
“那你呢?”钟景弈望着她,随意问,“大半夜一个人回去,宋少爷呢?你不会是趁他不在,一枝红杏出墙来吧?”
“闭嘴!”江轶瞥过他一眼,只觉得刚才真不该走过来。
后者配合着挑了挑眉,做了一个噤言的动作,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。”
这一下耽误了不少时间,江轶转身准备离开,却突然停下脚步,拿出自己的钱包甩给他,“吃药,看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