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边喂着水,低头看着她脖上的红痕沉下了眼眸,对这下药的人愈加憎恨。
没想到汴京城中也有如此恶劣之人,在一女子青楼女子身上用这手段。
床上人身子上的煎熬,床边人内心煎熬。
两个女子就这么在房中一个躺一个坐着,从午后呆到了黑夜,再由黑夜到了天亮,转眼一夜便这么过去了……
床上的女子后半夜便不再痛苦呻吟,而是累极沉沉地睡了。
天边已大亮,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,睁开了眼,望着眼前的人,长着因干涸略沙哑的声音开口:“是你是你救了我?”
谢婉眨了眨一夜未睡有些酸涩的眼,点了点头。
“昨日那两人是何人,怎会……”
谢婉脑中寻着适合的形容,她话虽没说完,那女子确实懂的。
“那两人是京中富商,这几个月来时常来捧我场。上月他们便提出了让我作陪的要求,我自是拒绝的,我虽是青楼女子,却也是个清倌,卖艺不卖身的。”
说起脸带苦涩:“原以为我已拒绝了他们,他们便歇了那心思,怎料……还是躲不过这一遭”
想到昨日那二人对她做的事,细闻还能嗅到自己身上带着令她作呕的气味,不禁哭了出声。
“我还想着存些银两过几年便为自己赎身,经此事我算是彻底毁了。”
那女子此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情绪也愈发激动。
谢婉抬手握着她的手:“是那两畜牲的错,你只是受害者,千万别为了那人将自己看低了。”
眼前女子的心境她是能感同身受的,前世在那夏州城里,她也曾经觉得自己烂透了,对自己一度的厌恶、嫌弃。
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,甚至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。
但是他们又何错之有,他们只是那些男人野心欲望下的牺牲品,为何他们还能风光,自己却要活在暗地里任由自己腐烂。
那女子收了泪,认出了眼前的谢婉是何人,抽泣着说道:“你一个官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,怎会真的了解我们这种青楼女子的处境。”
谢婉抿唇:“都是女子,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。”
谢婉自是不可能说出自己也经历过这些,甚至她经历的比她眼前面对的还要残忍几分。
那女子垂了眼,擦了眼泪。
“不管如何,还要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。”
说着便从床上起身跪在了床上,对着谢婉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我叫青雀,虽只是云脂楼里一名小小的妓子,但日后这姑娘有用到我的地方,青雀定是赴汤蹈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