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相标致,肌肤雪白,生着双三白眼,看着又凶又冷。
她同一监工去了苏禾那屋,再出来时手里包袱放下了,苏禾料她被分配到同自己一屋,看这穿着和气度,不像二十四衙门当差的,想是伺候主子娘娘的。
秀吉冷哼了声,她向来看不惯地位高于她的,越是高越是傲的她越是要打压,于是指着那姑姑道:“既来了浣衣局,就赶紧过来洗衣裳,别傻愣地站在那儿,”李监工听见,忙朝秀吉使眼色,可惜秀吉没理他,他只好颠颠地走过来,压声向秀吉解释:“秀秀,她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,客气些,局里不少她一人干活儿。”
“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又怎么,还不是到这儿洗衣裳来了?”秀吉一手叉着腰,一手拿木棍敲了敲旁边的桶沿,“过来这儿,今儿把这一桶洗完。”
李监工拉她,嘀嘀咕咕又说了一通,秀吉不以为然,非要那姑姑过来洗衣裳,那姑姑也是傲,就双手交握在身前,立在檐下静静瞧着秀吉。
这可惹出秀吉的火了,她扬起棍子就要冲过去,一旁的李监工和洗衣裳的奴婢忙拦住她,说打不得。
棍子打不得,鞭子总打得,于是秀吉便棍子一扔,转身跑进厢房拿了条鞭子过来,李监工见劝不动秀吉,只好把那姑姑劝过来,“姑姑,局里是这规矩,新来的只要不是年老体弱动不得身,都得洗衣裳,您过去吧,”如此才把人劝过来,就在安排苏禾身边,洗最少的那一桶。
秀吉见她妥协,更得意了,昂着头训斥道:“来了这儿就没有不做活儿的道理,管你原先是哪儿的,不洗衣裳就不给饭吃!”
苏禾不禁在心底冷笑,伺候过皇后的究竟与别个不同,哪怕自个儿翻不了身,在宫里总认得几个人,还是要敬畏三分,秀吉如此,可不甚明智。
苏禾和那姑姑排排站着,搓起衣裳来,二人都没经验,不如旁边人搓得快,人家洗三件的功夫她们才洗好一件,没一会儿手都冻得通红。
秀吉就喜欢看她们受折磨,她搬了张乌木圆凳,坐在门口晒太阳,一面嗑瓜子一面欣赏苏禾搓衣裳的笨拙样子,有时见她停下来,便扬扬鞭子吓唬她,“偷懒试试!”苏禾只得不停地搓,其余洗衣裳的小婢子见秀吉那得意样儿,都在心里暗笑,也有笑出声的,秀吉便一鞭子甩那奴婢身上,“笑什么?有什么可笑的!”
众人都不敢言声儿,然而无一心里不恨她,原本秀吉也是发配来洗衣裳的,就因为攀上了李监工,便充起管教姑姑了,谁能心服?只不敢作声,就等着李公公腻了把她抛弃。
这时新来那姑姑放下衣裳捶了捶背,秀吉立即一鞭子甩在她的木桶上,大喊:“你也想偷懒?”说着,见苏禾也放下衣裳伸了伸懒腰,她一鞭子直抽在苏禾背上,“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?”
苏禾疼得嘶哈一声,幸而棉衣厚实,缓冲了些伤害,然而秀吉又“啪啪”抽了她两鞭子,衣裳破了,里头的棉絮绽出来,随风而飘,苏禾疼得龇牙咧嘴,蹲下了身,一手捂着棉衣破口处,心想自己就这一件冬衣,要破了,冬天还怎么过?
“这两下就受不了了?”说着又一鞭子对着脸抽下去,苏禾觉脖颈上一疼,被那鞭子甩得摔倒在地。
对面屋里老宫人都看不下去了,悄悄说秀吉太狠心,李监工正在次间同两个姑姑说话,听见响动出了门,见苏禾捂着脖子倒在地上,也不管她,直上前哄秀吉,“秀秀,别打了,要闹出事来黄公公那儿不好交代,”一面说一面抚着秀吉的手背安抚她,秀吉冷哼一声,这才搭着李监工进了屋。
新来的那姑姑冷嗤了声,“疯子,真是个疯子!”说罢放下衣裳,去扶苏禾,苏禾向她道了声谢,抚了抚自己的脖颈,没见血,便强忍着疼继续洗衣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