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冷的风呼呼刮进来,苏禾坐在被窝里都觉着冷,不得不起身,用件单薄的秋衣把窗户封了。
她数着日子过,希望赶紧到下月初三,她从了皇帝便不必再在这鬼地方受罪了。
冬月中下旬后,苏禾的嘴皮子开始干裂,她须得在床前放一杯水,每隔半个时辰便在唇上涂一涂,然她还算好的,苏姑姑等要洗衣裳的更叫苦不迭。
某日早上起来,苏姑姑叫苏禾伸手给她看,苏禾依言伸出手,她见了,摇摇头道:“你这食指红通通的,怕也要生冻疮了。”
“什么?生冻疮?”苏禾在家时夜以继日地绣花打络子,常常手冷,可冬日极少沾水,还从未生过冻疮。
苏姑姑伸出自己的手给她看,只见原先的纤纤素手如今肿得胡萝卜一样,按下去还会起印子。
“洗多了衣裳,唉,现下再把我调回坤宁宫,怕也做不了什么了,”苏姑姑感叹着出了门,仍像往日一样把那双生满冻疮的手伸进冰水里,搓洗衣裳。
没两日,苏禾便体会到了生冻疮的苦,她夜里手痒得睡不着,不住地挠,恰好睡在另一头的苏姑姑也在挠,她道:“还是别挠了,挠多了流脓发烂。”
苏禾大惊,立即放下手,再痒痒也只轻抚一抚。
次日,她碘着脸去向何监工要治冻疮的药,何监工深深叹了口气:”你可真是我祖宗!你来时我不就同你说,要什么都没有,浣衣局只管饭么?”
这时李监工从屉子里拿出来个小青玉瓶子,递给苏禾道:“这个老鼠油膏子冻疮涂了好,你拿去用罢,咱家只有这一瓶,平日不舍得用的,今给了你,只望下回沈管过来,你别在他跟前说秀秀的不好。”
苏禾一叠声应允,立即接了瓶子回自己屋,关上门,迫不及待地揭开塞子,用手沾了猪油般的膏子涂在患处,有一丝清凉,很是舒爽。
于是午饭后苏姑姑回来时,她也叫苏姑姑涂。